只不过将公主关押,只能说,勇气可嘉。
倒是下头的百姓很兴奋,总是觉得,将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拉下来,那必然是刑部人正直。
无论下头人怎么猜测,叶卓华出宫后,宽慰了顾父几句,并没有回叶家,而是直接去了刑部,“都动起来,闹点大动静出来。”
有些事,刑部的人其实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尤其是一些小事。可现在,只要是违反律法的,都拿来拷问一二。
刑部的人这般大张旗鼓的做事,自是因为叶卓华不满。
韩相坐在家中,便是端茶的时候,身子都开始抖了,“这个叶卓华,愈发的没规矩了。”
“老爷,莫要将自个气坏了。”韩夫人从旁边轻声安慰。
韩相是大儒,韩夫人自也是名门闺秀,举手投足温婉得体,便是这个年岁了,优雅二字也都刻在了骨子里。
“娘,娘。”正在烦闷的时候,小儿媳妇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
“你这孩子,愈发的没有规矩了!”
平日里,韩夫人并不苛待儿媳,也不会将规矩放在嘴里,面上过得去也就罢了。
今日,韩相在朝中过的不顺当,心情不好,她这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这才板起了脸来。
这小儿媳一看婆母变了脸,这才擦了擦眼泪,上前见礼。
“娘,并非儿媳冲动,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这才细细的说来。
都道是,龙有九子九子不同,更何况是人,韩相膝下的儿子多也跟韩相一般,喜好做学问,只有这最小的儿子是老来子,平日里宠的厉害,偏偏就这小儿子韩墨不成气候。
小时候,耍小聪明不用功读书,长大后除了好吃懒做,还好色。
两口子琢磨着给他迎娶个厉害媳妇管管,也许就好了,便同他们最看不上的武将刘家结了亲家。
这刘氏确实是厉害的,结果俩人成日里针尖对麦芒的,没一天消停日子。
吵的厉害了,这韩墨便在外头养了外室,孩子都有两岁了,被这刘氏知道了,愣是闹着去母留子,悄悄的把那个外室给处置了。
近来,韩墨又迷上了烟花女子,前些日子刚被韩相给打了。
这烟花女子跟寻常的外室可不一样,若是应酬也是算了,万一被迷住了,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韩墨被禁足后原以为消停了。可没想到,刘氏今一大早起来发现人不见了,几番打听才知道,这韩墨竟去给那烟花女子赎身去了。
说是,那楼里出了事,老鸨妈妈不在了,楼里头就一个管事的,正在处理手头上的姑娘,给银钱就能赎身。
一听刘氏这话,韩相的心咯噔了一下,怎么就那么巧,赶紧召了人来,“去,把少爷带回来,他若不回来,给我打断腿也要带回来!”
现在,刑部的人正在到处抓人,他跟叶卓华不合,若是这么大的把柄,放在叶卓华的手里,可以想象,定然会被叶卓华,放在朝堂之上弹劾的。
“老爷莫要着急,这墨哥儿只是一时胡闹。”韩夫人不知道如今的局势,只在旁边劝一句。
左右,那楼子开了,便就是供人玩乐的地方,那里花销大,所以去的都是有背景的,他们家有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妇人之见,你懂得什么?”韩相正好有火气,照着韩夫人斥责了句,“慈母多败儿!”
韩夫人这么大年岁了,还被自己的夫君在儿媳面前落脸,一时间心里不痛快,杵在那里便不吱声了。
夏末的蝉叫的人心里发慌,韩相让人将那些树上叫唤的蝉都给赶下去。
韩府正在折腾的时候,下头人急匆匆的过来禀报,“老爷,刑部来人了。”
韩相一听,心突然就定了下来,该来的总是来了,抬手让两个妇人都退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等着人进来。
不消片刻,下头的人便带着人进来了。
韩相眯着眼,看着为首的是叶卓华,突然笑了一声,“难得叶尚书,亲自前来。”
叶卓华站定,按照规矩先给韩相见礼,“下官怕下头的人唐突相爷,自然是要亲自前来的。”
韩相哼了一声,“叶卓华,你莫要忘了,六部全在本官之下,你这是犯上吗?”
叶卓华笑着摇头,“相爷言重了,下官怎敢在您的跟前,耍官威,今日只是因为一桩倒卖赝品的案子,来向相爷求证。”
而后,便让人呈了上来。
都是一些字画,而且,这些字画均出自一人之手,那便是韩相。
韩相是大儒,从前孟相在的时候,他愿意纵情山水,所以这山水画极为出彩,千金难求。
文人,自是抗拒不了,这字画的吸引,韩相不由的站了起来,而后轻哼一声,“东施效颦,画面不画骨。”
这些,都是些临摹画。
看着画的不错,可却没有神韵,莫要说韩相本人了,就是稍微懂画的人,便能看出来,这些都是赝品。
叶卓华听完后,面上的笑容愈发的浓了,“既然韩相都这般说了,那下官想问一句,韩相是江郎才尽了吗,现在需要靠卖这赝品敛财,韩相不觉得,丢面子吗?”
韩相猛地抬头,一句江郎才尽,便是对文人最大的羞辱,“放肆,本相如何轮得到你一个尚书置喙?”
叶卓华面色不变,只是说了句,“下官不敢。”
而后,便将这些个赝品让人全都清算了一遍,约是卖了近万两白银。而且,贩卖这赝品的人,都出自韩小公子韩墨之手。
因为他是韩府的公子,谁能想到,他卖的竟然是自己父亲的临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