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庆幸,物非人依旧是。
却没想到,所有的谋划,终于有了结果的时候,他却这般告诉自己。
“成亲,这是喜事。”二姑娘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笑着说出这句话。
她以为,自己听后又要晕倒了,可却没有。
心,突然空了,却没有悲伤的气息。
分开这么多年,他成亲了,也是正常。
是自己,一直没问。
贾丛海微微的皱眉,时候没想到二姑娘会这么说,他原想说的你若不高兴,可以打我可以骂我的话,此刻自是不好再说出口的。
沉默片刻,良久才说了句,“她是我恩人的女儿,我自不能背信弃义,她是个大度的人,我同她说了你的事,她愿意让我迎你做平妻。”
以二姑娘现在的处境,能给贾丛海做平妻,已然是高攀了。
二姑娘定定的看着贾丛海,“你们商量了?怎么,她也一早知晓了,你同我要做的事?”
说不上为何,二姑娘想也不想便问了出来。
贾丛海微微的皱着眉头,倒是坦然的说了句,“是。”
听了贾丛海的话,二姑娘忍不住露出了个笑容出来,“那,她还真是大度。”
明知道,夫君要与先头未婚妻,时常见面,还乐意成全,这份大度确实是她没有的。
二姑娘微微的低头,她想,大约真的是因为出生不好,她自认绝没有这般大度。
娶妻娶贤,她,着实不配。
“那,愿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想了想,似乎只能说这般话,让自己还能体面些。
只是说到这,二姑娘不由的看向顾夭夭,她说今日要为自己做主。那么,便是让自己有底气拒绝。
或者,要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名分。
贾丛海似乎没想到二姑娘会拒绝,一时间僵持在那不知道说什么,良久才说了句,“我,不能不仁不义!”
陶县令可以不管不顾他,可是,他既与二姑娘合作,若非有二姑娘不管不顾的豁出命去,也不可能这般顺利。
如今二姑娘没有容身之所,他自然应该做能为二姑娘提供庇护的人。
“多谢公子好意,我父母皆不在,这亲事便由我自个说了算。今日,让夫人为我们见证,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从此你娶我嫁,再不相干!”
二姑娘觉得,说这种话的时候,该有些底气,是以,声音不由的抬高了些。
“二姑娘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贾丛海不赞同的皱眉,“你切莫用这般法子同我赌气,我答应,你虽我平妻,可在我眼里,与原配并无不同,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在我心中,你依旧是清风霁月的君子,这话,以后莫要再提。”二姑娘说着,便要伸手去拉贾丛海起来。
可伸出手来,又觉得不妥的很,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半点关系,而后只是虚扶一下,“你也莫要愧疚。”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贾丛海的眉间,已经皱起了川字。
看着贾丛海这般固执,二姑娘的面上却已经冷了,“你凭何认为我不会委屈?你让我妻变妾,天上地下,这般区别怎么称不上委屈?”
平妻如何,在正妻面前,就始终是个妾。
自己的出生是不好,可却也是两家长辈亲口允下的婚事,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应该是妻,凭什么要不明不白的跟了这个男人做妾。
甚至,还要感激正妻的大度?
贾丛海一直怨恨,陶县令是伪君子,那他现在的做法,又正直到了哪里去?
看贾丛海还要说话,二姑娘不耐烦的又说了句,“我不想对你,恶言相向。”
无论如何,贾丛海都是她,灰暗生活里的一丝光明,是自己活着的勇气。
所以,希望在自己的印象里,莫要变成一句,不值得。
看二姑娘主意已定,贾丛海便站了起来,“罢了,日后若有需要,我必会全力以赴。”
终归,欠了她的恩情。
与二姑娘的事交代好了,贾丛海便退了出去。
顾夭夭看着发愣的二姑娘,不由的问了句,“可恨他?”
二姑娘手慢慢的挪到心口的位置,恨吗,她也不清楚,只是现在,她能清楚的感觉,心,如此平缓。
良久才说了句,“父亲,长姐都会离我而去,更何况是旁人。”
说完,自己恍然大悟,是呀,那个贾丛海不过就只是一个旁人罢了。
慢慢的转过身去,突然问了句,“夫人,早就知道?”
“只是偶然碰到了罢了。”顾夭夭轻轻点头。
便提了句,上次在成衣铺子里遇见了贾丛海的事。
二姑娘应了一声,那个铺子她自然听说过,从前,大姑娘便喜欢那间铺子,只是那里的衣服很贵,便是县令府也不能全穿她家的。
从母亲去了后,她还一次没穿过那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