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管事的又自嘲的笑了笑,商户多不能入朝为官,便换句话说,“咱们东家后头的人,是否能压的过这个尚书?”
自来,商户想要做大,少不的官府的支持,顾夭夭看着有些底气,许是因为,他们在京中认识什么大官。
顾夭夭想了想,按照大家说的,夫君是天,她做妻子的自然不能大的过夫君。
再来,自己身后的人自是顾父,虽说同为二品诰命,可自来文官清流多是压武将一头。所以,该也算不得背后之人能压的过叶卓华。
是以此刻,顾夭夭缓缓地摇了摇头。
看见顾夭夭摇头,管事瞬间失了精神,轻轻的摆手,“那姑娘回去吧,也嘱咐东家赶紧离开,莫要被那贪官碰上,这辈子,能在东家手底下做事,是我等福分,若是下辈子有缘,必报答东家恩情。”
看管事的一脸准备赴死的决然。
便是夏柳也没忍住说了句,“虽说,咱们东家压不住这个尚书。可是,这个尚书,却也绝不敢动咱们东家,你且放宽心吧。”
莫要说动了,叶卓华便是连个二话都不敢说。
若是让他们知道,如今如临大敌的叶尚书,只个妻奴,不知该作何感想。
不过,这平城官差着实气人的很,竟这般编排叶卓华,如何也该出手,清理情理这朝廷败类了。
他们正说着,便听着说是隔壁庄子来人来。
人都已经到了,管事的自是要将人领进来的。
来的都是些庄户汉子,一进门便冲着管事的一抱拳头,“听闻,今日你们庄子来了壮汉,将那些狗腿子给打跑了?”
被称之为壮汉的顾夭夭,别扭的咳嗽了一声。
管事的赶紧解释,说是来的是东家跟前的人,而出手的是她们的随从。
那些人一瞧顾夭夭是个女子,当时的表情就如同顾夭夭刚下马车时候,那些人的表情。
愣了片刻后,突然砰砰的跪倒一片。
“壮士,我等都是种的良家田地,若是你们东家不嫌弃,我们庄子愿意不要任何条件的跟着东家。”
他们庄子,原是有主事的,后来东家出了事没人管,便成了散庄。
经过这些年演变,成了普通的村子,不过还是按照从前的习惯,也称呼自个地方,为庄子。
今年大灾,他们也被官府强收了粮食,已经冻死好几个人了,有些人没法,求到这边来,这边管事是个心善的,多少给口饭,糊弄着留条命。
他们一直羡慕这边庄子,遇见了个好东家,过了几天好日子。
听着他们愿意过来,顾夭夭自是欢迎的,她如今银钱不多,盘不了那么多庄子,既有不要东西的,何乐不为?
“官契文书你们可有?”顾夭夭挑眉问了句。
那些人赶紧交了上来,“我们有的。”
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一直好好的保存着,
顾夭夭仔细的瞧着,确实没差,这才点头。不过,顾夭夭将话放在了前头,“东家今年的庄子,都是只收一成粮食,今年的银钱都是东家自个掏的库银,她纵有金山银山也有空的时候,你们现在跟过来,我只能提东家许诺,两年内都只收一成租,你们可愿意?”
“我们自然愿意!”那些人想也不想便回答。
原本他们是散庄,该给东家的粮食,都交给了官府,之前没人敢接手,他们有苦便认了,此刻能有人给扛着,他们自然愿意。
再说了,面前只有死路一条,今日来了京城壮汉敢与官差打斗,即便来了那尚书又如何,大不了一死,也要做个好汉。
不枉活这一遭!
听这意思,这是要顾夭夭带着他们反了,顾夭夭哭笑不得摇头,“放心,出不得事,你们且放心,有东家一日便有你们一日!”
这边正说着,便又来了一群人,也同他门一样,是散庄子,过来投靠这边。
这半日,顾夭夭连收了四个庄子。
不过,这庄子不是说收便收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顾夭夭讲了一下午,总算是忙完了,一直到掌灯时分才往回走。
“大人已经派人催了好几趟了。”上了马车,夏柳在旁边禀报了句。
顾夭夭靠在马车上,眯着眼睛,懒懒的哼了一声,“男人,就是麻烦。”
不过只出来半日,至于这般,难舍难分?
正抱怨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夏柳掀了帘子往外瞧,一看叶卓华亲自来接人了,给顾夭夭行了一礼,便从马车上退了下来。
叶卓华上了马车,周生便站到了夏柳跟前,指了指自己旁边的马,“上来吧,我给你当马夫。”
夏柳没理会,便准备坐在马车边上。
却被周生给拽了一下,“主子要与夫人说话,你老听着算怎么回事?”
听了这话,夏柳都气笑了,指了指边上的车夫,“怎是我听着了?”
“你能跟他比吗,他从未与你家主子说过话,可你呢,日日在你家主子跟前晃悠。
你家主子脸皮薄,若是闹出什么动静被你听见,看见你必然会觉得脸红尴尬。”周生理直气壮的说着。
夏柳听后猛地点头,“成,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她跟着走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