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笑着应了声,“娘且放心,我若是忙不过来,定然是要求的娘帮我的。”
叶母都关心起夏柳来了,说白了还不是讨好她?顾夭夭自会放低的姿态。
她虽然不喜旁人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可却也不希望,婆母在自己跟前,压的跟个晚辈一般。
“夫人。”婆媳俩正聊着,下头有人进来见礼。
得了叶母点头,便要起身附在叶母耳边说话。
叶母不由摇头,“有什么急事?”
意思便是要当着顾夭夭的面,说出来。
一家人,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婢女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顾夭夭,可叶母既然吩咐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禀报了,“表姑娘过来了,说是来给您请罪,如今正在外头跪着。”
李语诗自不知道叶母来顾夭夭这边了,便去主院那边了。
如今又下起了雪,她就在院门外跪着,虽说李语诗当初是被叶家厌弃了才送回去的,可是到底是叶母的侄女,下头的人也不好说不闻不问的将人撵走。
总是要过来禀报一声,毕竟当初李语诗是吃着药走的,身子自是差的,若是冻出个好歹来,她们也吃罪不起。
“什么?”叶母惊的声音抬高了,而后第一反应是去瞧顾夭夭,“夭夭,娘不知道她过来。”
对于这个侄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她自不会像对待敌人一般对待她。
可叶母,更在乎顾夭夭的想法。
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伤了她们来之不易的情分。
顾夭夭倒没想多,叶母是不是想与自己交好,她自然是能看的出来的,“表妹许是,遇到了难处。”
便温和的提了一句。
本来,早不请罪晚不请罪,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冒出来,不就看着叶家起来了,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让叶母心软,求个好前程。
叶母无奈的摆了摆手,“让她回去吧,我没有怪罪她,她也不必请罪。”
那孩子本事太小,心太大,她沾不起,只能是谁家的孩子谁自己疼。
连他父亲都不疼,她怎么姑母又能起什么作用。
既叶母这般处理了,顾夭夭自不会说什么,不过心里觉得,李语诗难得过来,绝不会轻易离开的。
果不其然,婢女很快便过来了,“夫人,表姑娘说想见您一面,这会儿正在磕头,说是若是见不到您绝不停下。”
听了这话,叶母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个川字。
而后抬头,看向顾夭夭。
“娘,既然表妹过来了,便见上一面吧,有什么话说开了便是。”
毕竟,上次李语诗走的时候,是被叶父撵走的,叶母也没出面,大约她觉得,叶母一直惦念着她。
叶母素来心软,听着李语诗这般豁出去,不定会不想见她,自己不过做个顺水人情。
叶母看着顾夭夭,眼光有些红,“夭夭,你是个好孩子。”
而后,便让人直接将李语诗带到这边来。
下头的人都惊了一下,顾夭夭恶心李语诗,这原不是秘密,说句难听的,若不是李语诗,顾夭夭也不会从叶家主院里搬来。
夫人这又犯糊涂了?让人过来恶心顾夭夭?
一个个都在犹豫,想着要不要给叶卓华那边送个消息,免得叶母与顾夭夭起了争执。
思量的时候,李语诗便被带了过来。
如今,已经瞧不出从前半点影子,从前的李语诗一门心思的想要寻一个好人家,多是走风情万种的姿态来,而今一身土布对襟小袄,头上只用一个泛黑的银簪子固定。
乍一看,还以为哪里来的村妇。
也不知道在李家受了多少罪,好好一个嫡姑娘,脸上全都椿了。
额头上,真如下头人禀报的一般,确实磕头了,一片殷红。
李语诗缩着身子,她瞧着穿的厚,可身上却冻的厉害,她如今是李家的罪人,说是李家的姑娘,可其实却是过的连下人都不如。
便是身上的棉衣,里面装的都不是棉花,风一吹,一阵阵刺骨的冷。
抬头,看着顾夭夭,有一阵恍惚。
想要与顾夭夭同伺一夫的念头,仿佛就是上辈子的事,如今瞧着人家,十指葱葱,云锦衣衫流光发亮,头上的梳着的一丝不苟,莫要说与顾夭夭比了,就是连她身后的婢女都比不上。
如今的,她哪里敢在奢望入叶家为妾。
“姑母。”李语诗一进去,便扑在叶母怀里,哭的却也是情真意切。
她的手握住叶母,死死的不愿意分开。
也有那么一点私心,让叶母感受到,自己多冷。
如今莫要说体面了,连穿暖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