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门响的声音,夹杂着一股子冷气,让太子猛然间清醒。
侧头,一看是众人,惊的一个激灵,“你,你们是要造反吗?”口齿有些不清楚,因为紧张手哆嗦的将盘扣都系不上了。
“殿下!”此刻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国事当前,太子殿下对他们避而不见,竟是与男人,颠鸾倒凤。
“请殿下,诛佞臣,办国事。”哗哗的,众位大人又跪了一地。
太子也管不得什么盘扣不盘扣的,赶紧挥手让那假宦官跑到自己里屋里躲着去,“众位大人这是做什么,本殿只是寻个乐子消遣罢了。”
“殿下,男色误国啊!”言官们,苦口婆心的念着。
只是,那一个男色提起来,便都觉得,污了他们的嘴。
言官们,都是读圣贤之书的人,开这口,只觉得羞耻。
太子不耐烦的摆手,“众卿何必,抓着本殿这一处小错不放呢,本殿就算养着他们如何,国事本殿尽心尽力,太子妃的人选也有了,将来必然后宫充沛,于国无碍啊。”
“本殿养着一个乐子,与你们晨起逗弄鹦鹉八哥又何区别?”太子不等下头的人回话,继续说道,“你们作为便是风雅,本殿难不成就成了有辱斯文了?不过是,少年风流罢了。”
说的,理直气壮。
“殿下,您是未来的君王,怎可行这般,让人不耻之事?”
言官们只觉得太子的话是谬论,这逗弄八哥能与逗弄男人是一个道理吗?
当今圣上,只是因为宠爱女人,才闹出了靖郡王的惨事,这要变成宠幸男人,这后宫之中,男女同处,若是有人动了私情,皇嗣不纯,江山危矣。
可是太子根本听不进他们说的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是让本殿去送耶齐王子?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啊,莫误了时辰。”
太子说完,便带头大踏步的往前走。
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盘扣还没有系好,招手让下头的人过来给整理。
原本,这是极为寻常的事,可是因为太子刚才才与男子亲近完,此刻瞧着宦者伺候,都有一种,他们在耳鬓厮磨的感觉。
朝臣们一声声的叹息,这叫怎么个事?
不过,先将耶齐送走,剩下的便是家事,关起门来再好好解决。
回头,看了一眼内屋,那个男人,绝对不能留在太子跟前。
另一边,华夫人穿着白色的衣裙,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听着下头的人禀报着今日朝堂上的事。
如韵郡主站在书桌旁边,华夫人没有写字的打算,却让如韵郡主在跟前伺候着研磨。
如韵郡主的手慢慢的动着,待下头的人说完之后,如韵郡主想也不想,拿起手边的东西照着下头的人砸了上去,“混账东西,你胡言乱语的什么?”
下头的人自不敢躲避,此刻额头上的血被墨汁染成了黑色,一点点的落在地上。
“你与他计较什么?”听见争执,华夫人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挥了挥手让对方退了下去。
“娘,如今殿下仁厚,便是一个下人都可以随意编排的吗?”如韵郡主抬手,让人将手指上沾的墨轻轻的擦干净。
“仁厚?”华夫人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冷哼了一声,随即慢慢的看向如韵郡主,“孩子啊,你怎么还长不大,朝堂上的事谁人敢编排,天子之子,谁人敢胡言乱语?”
如韵郡主的眼慢慢的红了,“可是,太子哥哥,他怎么,怎么?”
一度哽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太子真的好男风,那么宫里的惨案便就是出自太子的手笔。
什么仁厚,什么冯皇贵妃跟前管着下头的人,太子并不了解,都是假话。
想起冯皇贵妃,如韵郡主仿佛突然抓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是了娘,此事定然有蹊跷,他们不是说冯皇贵妃下场极为凄惨?可若真被殿下所不容,她如何能进的了大殿?”
华夫人慢慢的收回视线,“是呀,光靠她自己自然去不了。”
华夫人低声呢喃,不等如韵郡主说话,随即抬高了声音,“即便冯皇贵妃心里有别的念想又如何,终归有些事,太子殿下便就是做下了。”
如韵郡主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眼泪到底落了下来,“娘,定然是下头的人谄媚,太子殿下只是一时情迷,等殿下想明白了,必然能,迷途知返。”
看着如韵郡主心伤,华夫人心痛如刀绞。
昨日,她讽刺叶母,不配为正妻,可如今瞧瞧自己的女儿,生在高门却没有高门姑娘该有的心思和手段。
从小,她给了如韵所有能给的好东西,她是这京城最尊贵的女子,原以为能护她一世,可不想变故来的太快了。
文候已经去了,若是她再出事,如韵可该如何是好?
叶母没有手段,可却没有坏心思,没有骄纵的习性,遇到了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
可自己的女儿,平心而论,她也知道,有些嚣张跋扈,又偏偏爱上了太子。
“想明白了?何时能想明白?满朝皆知,他能监国只因为在圣上跟前起誓,要让冯皇贵妃周全。
可他现在日日将人蹉跎,今日又当众射杀冯皇贵妃,文官清流,最是不耻这般言而不信的小人!”
华夫人一字一顿,说的格外的严厉。“而今,行为不端,不到半年朝堂成了什么样子?若非有一众忠臣相护,大佑必然散了,这样的人,你还要吗?”
这些事,如韵郡主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相信。
她心头的男子,温文尔雅,却又是一个能开刀阔斧的明君。可是,太子到底与她所想的,差太多。
可从小她都已经仰望习惯了,改不了了。
无论他是昏君,还是明君,就只能是他了,“娘,女儿想要,一直想要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