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府医这般说,顾夭夭才慢慢的恢复了理智。只是,她指了指叶卓华,“可我瞧着夫君,脸色很差。”
现在盖着被子还好些,尤其是刚被抬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有一股子灰白的感觉。
府医回头看了叶卓华一眼,而后沉默一阵,似乎在思量如何回答顾夭夭的话,片刻后才说道,“许是因为,天寒。”
说白了,脸发白,那是冻的。
即便盖的袍子再多,在那躺着没有动作,也该比旁人觉得冷。
顾夭夭轻轻点头,随即轻笑一声,都倒是关心则乱,她竟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既然府医说叶卓华无碍,她自不会再多言,让下头的人先将府医送出去,而后让周生在厅里,让他将今日的事,仔细禀报。
听了周生的话,顾夭夭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还没有马夫突然烧起来的火,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伤人。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如此迫害朝廷命官,简直是胆大妄为。
“有把握,将事情查清楚?”顾夭夭冷着脸,沉声问周生。
周生立马抱起了拳头,“夫人放心,断不会放过一个人!”
这,倒也不是空谈。
那人行凶竟然行到了刑部头上,脑子莫不是被门夹了,刑部最擅长的便是办案,就这个案子,用不了半日光景,便能查个水落石出。
顾夭夭点头,“去查吧,所有涉及的官员,就地擒拿,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说话的时候,戾气不自觉的传了出来。
周生不由的愣住了,从顾夭夭的身上,仿佛瞧见了叶卓华,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呸!
周生暗暗的唾弃自己,怎能用这般词形容自己的主子,该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至于说,格杀勿论,当然不能明着说的。
让人死的法子千万,让人死的理由,也千千万万。
周生得了吩咐,便低头要退出去,却被顾夭夭唤了回来,“便是,事关侯府,也绝不手软!”
华夫人今日来的蹊跷,现在看来,怕是要瞧瞧叶卓华有没有真的出事。
既然,迟早要对上,那便不介意提前。
此刻,天又阴了起来。
看样子,似乎又要下雪了,今年的水气特别多,多的成灾。
交代完周生之后,顾夭夭进去瞧着叶卓华。
此刻,许是暖和过来了,叶卓华的面上,已经有些血色。
顾夭夭坐在塌边,手自然放在叶卓华的额头。
这还没坐稳,听着下头的人禀报,冯知微过来了。
顾夭夭赶紧起身,只能将叶卓华交给下头的人。
与冯知微有些日子不见了,据说恭王殿下那边,已经送了确切的消息,且恭王殿下准备亲自回京商议亲事,冯家自然看中。
冯夫人觉得冯知微也是要成亲的人了,不能成日里同个男孩子一般,就知道在外头胡闹。是以她近来,都被冯夫人关着,让她看账本学女工。
前段时间,冯知微借口找顾夭夭学习女工,却被冯夫人碰见她只坐在那吃酒,当时倒没说什么。
不过后头冯知微再没给顾夭夭这边送过帖子,想来是冯夫人下了什么命令。
今日,倒是,难得上门。
许是冯夫人下定了决心,冯知微穿衣也没有从前那般张扬,一袭狐皮袍子,将整个人显得个温婉了许多。
“我听闻叶大人在街口出事了,现在如何了?”
两人见面,自也不必寒暄,冯知微拉着顾夭夭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而后还指着身后,“我从府里带出来的。”
既然能被冯知微带出来,必然是医术过人。
“无碍的,该是碰了头,晕了过去。”顾夭夭将人迎进厅里,让夏柳带着大夫再去给叶卓华瞧瞧。
冯知微也没坐,只拍了拍顾夭夭的手,“还有我们,莫要害怕。”
过了一会儿,大夫出来与顾夭夭说的相同,只是晕了过去,估摸很快便可以醒来,冯知微这才放下心来,这个时候才敢坐在椅子上,端起旁边的茶水,也顾不得冯夫人嘱咐的什么,仪态不仪态的,大口的喝了下去。
顾夭夭这才注意到,许是过来的太急了,这嘴唇都吹的有些干,让夏柳赶紧再添了温水过来,“你慢点喝。”
冯知微喝了几口,这会儿已经缓和过来,冲着顾夭夭一笑,“你莫要担心,只是这几日我娘管的严,我没都吃过几顿好饭,有些上火罢了。”
解释了句,免得让顾夭夭自责,以为是因为叶卓华的事,匆匆赶来才落的这般狼狈。
“冯夫人也是为你好。”两个大夫都说叶卓华无事,顾夭夭这才彻底的将心放下来,也能与冯知微坐着,说上几句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