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听得叶卓华一声叹息,“罢了,你若喜欢簪子,我常送你。”
总归,愿意收自己的东西也是好的。
而后,抬起胳膊将顾夭夭揽在怀里,“左右,不管你欢喜不欢喜,总是跑不了,一辈子还很长,我总能让你,喜欢上除了簪子以外的东西。”
顾夭夭顺势靠在叶卓华的肩上,拨弄着自己的手指,“你说的没错,我觉得,厨娘,步摇,铺子,银子,我都会喜欢。”
“顾夭夭!”叶卓华咬着牙低低的唤了句,瞧着顾夭夭的面色如常,忍不住,直接咬上了顾夭夭的耳垂。
顾夭夭的身子猛的一僵,“叶卓华,你再胡闹你信不信我将你踹下去!”
叶卓华没有答话,不过好歹不说总是不再有其他的动作了。
马车停在侯府门口,叶卓华将顾夭夭扶下来,抬头瞧着侯府大门,那入眼的白色,总让人无端的升起一丝悲伤。
今日过来的人很多,大门敞开,下头的人只说着请,也不必特意领着,直接一直走,便能到正厅。
来这般场合,自然不好再拉着手,显示自己多么恩爱一般。
叶卓华一身灰色,先顾夭夭一步走,顾夭夭双手抬起,立于他的身侧。
两人皆一脸肃穆,与马车上,判若两人。
“叶大人,叶夫人。”路上遇着人,对方低声打招呼。
今日虽来的人多,可是却听不得一丝吵杂,大家都自觉的放轻了声音,便是连脚步,都迈的比寻常要缓。
走了片刻,便到了灵前。
文候的棺木,镶了金边,四个角落还放着夜明珠,说是能为亡灵指向通往光明的大道。
寓意是好的,只是,有没有作用谁也不知晓。
华夫人被下头的人扶着,立在一旁,白色的衣裙将整个人衬的脸色更加难看。
而如韵郡主跪在灵前,不停的往盆里添着纸钱,只是双目无神,便是连与她过去说节哀的人,也都当没有瞧见。
不过大家却也理解如韵郡主的心情,父亲突然间去了,而今日,原该是她入住东宫的日子。
可是出了这般事,太子不可能不顾她的孝期,而与她成亲,是以,这亲事,也让人糟心。
顾夭夭与叶卓华为文候上了四炷香,而后让下头人领着,先到华夫人跟前,说了句节哀。
华夫人慢慢的抬起眼来,看着顾夭夭也不吱声,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点了点头,重新垂下眼去,浑身上下,了无生机。
早就听闻,华夫人近来身子不好,文候的事想也对她是一个打击,如此颓废的,便是上辈子顾夭夭都没瞧见过。
而后,顾夭夭被人领在如韵郡主跟前。
如韵郡主到底还未成亲,叶卓华便跟在顾夭夭身后,与她保持距离。
“郡主,节哀。”顾夭夭低声,说了句。
如韵郡主听着顾夭夭的声音,手下突然用力,那烧纸的盆被她摁的翻了过去,盆里的纸钱全数的倒了出来,火苗就落在她的跟前。
“郡主。”左右的人惊呼出声,赶紧将如韵郡主给扶了起来。
而后,一杯茶水洒在火苗上,看着火苗慢慢的熄灭,最后剩下许多个,烧了一半的纸钱。
曾听人说,若是纸钱烧的不完整,便没有法子,去阴间,没有法子,让去世的人在那边用。
趁着下头人忙活的时候,如韵郡主低声与顾夭夭的说道,“你们是不是很得意,冯知微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话?”
顾夭夭听见声音,侧头看着如韵郡主,刚才因为如韵郡主跪着瞧的没那般清楚,现在看着,许是如韵郡主哭的太多了,双眼肿的厉害,连带着,好像整个脸也跟着肿了起来。
顾夭夭轻轻的摇头,“并没有,我们只觉得,可怜。”
文候去世后,顾夭夭又没见着冯知微,或许在如韵郡主心里,她落的这般下场,她们一定会聚在一起,嘲笑她。
可现实便是,如韵郡主太看重自己了。
没人会,这般在意如韵郡主。
如今,父亲去世,她念念不忘的竟是旁人的看法,真真是可怜。
如韵郡主听了顾夭夭的话,当下便变了脸色,“你们是什么东西,如何配可怜我?”
她将来,一定还是会做太子妃的,她生来高贵,注定永远,在她人之上。
顾夭夭比不上自己,冯知微也一定比不上自己。
对于如韵郡主的话,顾夭夭不置一词,甚至可以说,她开心便好。
说话的功夫,下头的人已经收拾妥当,到底是在文候灵前,如韵郡主也知道个轻重,并未再多言,而是重新跪在灵前,烧着纸钱。
也不知道这屋里是不是丫头忘了,也不见烧个火炉,顾夭夭站了这么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冷。
叶卓华侧头看着顾夭夭,微微拧眉,示意顾夭夭准备离开。
原本他们出来的时候,自然是要披着袍子的,只是来人家灵前祭拜,在进门的时候,便交给了夏柳。
顾夭夭轻轻摇头,示意自己还可以坚持,来这一下露个脸便走,自是太过于敷衍了。
顾夭夭他们能坚持的住,可不代表旁人也能坚持。
有一对年轻的夫妻,有些受不住,低头退在人后,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