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原本黑着的脸,瞧着顾夭夭这般被嫌弃,面上也缓和了许多,甚至唇间都挂着点点笑意。
因着这边的动静大,那些姑娘们也都瞧着。
李语诗在顾明慧跟前坐着,想着总要说点什么,来显示自己明事理。
“顾姑娘,表嫂性子直爽藏不住事,可到底也要分场合,这般与婆母为难,于她自己也不好。”便小声的在顾明慧跟前,嘀咕了句。
看着,自是为顾夭夭着想。
顾明慧回头瞧着李语诗,眼神却越来越冷,“你是什么东西,皓月县主如何还轮得到你置喙?”
话自是极为不客气的。
若论身份,顾明慧这话说也就说了,可是到底有叶家这层关系,顾明慧突然发难,谁知道是冲着李语诗,还是冲着叶家。
旁边的人自都端的,看好戏的架子。
李语诗得了个没脸,自是不舒服,此刻却也不闹,只默默的落泪,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叶母瞧着后,心便跟着提了起来,那椅子倒像是长了刀子,让她浑身不舒服,几次都想站起来。
顾夭夭却像没有瞧见一般,甚至突然端起了杯子,“今日是华夫人生辰,晚辈祝您,日日欢喜,年年顺遂。”
顾夭夭这么一开口,旁人自要应承。
毕竟,华夫人才是今日的主角。
华夫人瞧着顾夭夭,唇间带着一丝笑意,冲着顾夭夭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跟前,“这些个小辈里头,我最欢喜你。”
便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足了顾夭夭脸。
侯府的事,旁人自知晓,只羡慕顾夭夭不过只一句话,便突然入了华夫人的眼。
此刻,最难看的自要数叶母,垂着头也不好说话,坐的又这般靠前,想提前离开都不成。
老太太原本瞧完侯府老太君,便朝这边走来,只是还没进门,却听着顾夭夭与人理论。
而旁边的李语诗,也敢在顾明慧跟前说顾夭夭的不是。
老太太的脸自是沉了下来。
旁边站的是侯府主事嬷嬷,老太太虽说是瞧侯府长辈,可却也是因着华夫人生辰宴来的,华夫人这边自然是要安排人跟着的。
老太太眯着眼睛,转头冲着主事嬷嬷问了句,“那是谁家的丫头啊,这般日子,哭哭啼啼的多不好?”
抬手,便指向了李语诗。
老太太到底认不认识李语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语诗在做什么。
主事嬷嬷微微拧眉,不过还是低头立在老太太跟前,“回老太君的话,估摸是哪家庶女,头一次见这般场面,有些胆怯。”
说完,便让跟前的婢女,进去。
生辰宴上哭泣,自是不吉利,华夫人若是与她计较,自是落了身份,可他们下头的人,总得想法子,为主子分忧。
下头的人办事自然利索,不过是当做不小心往李语诗身上倒上茶水,便得让她借着换衣服的名头,将人领出来。
侯府的侍女,自不能外头的人斥责,便是倒也是白倒。
李语诗只好憋着气,跟着下头人出来。
既然出来了,这能不能再进去,或者什么时候进去,便就不是李语诗说了算的了。
瞧着碍眼的人离开了,老太太才又同管事的人说着,她已然在侯府老太君那边用了午膳了,既然主厅这边还没撤席,她进去也不好,不若先去园子里转转。
听闻一会儿还要开戏,便直接过去了。
老太太的要求,管事的自是照办。
待与下头的人分开,老太太与钱嬷嬷说了句,“与下头人通传一声,一会儿去会会亲家。”
叶母在她跟前虽说的话不中听,可到底不知她与顾夭夭如何,且让顾明慧去瞧,顾明慧倒没说旁的,虽说顾明慧的话她也没全信,可心里有数与亲自瞧见总还是不一般的。
她着实是忍不下去了。
亲自上她叶家门上瞧瞧,倒是要看看,他们果真这般,欺负人?
到底是在侯府,下头的人你来我往的,说上几句便就罢了,谁也不敢太过火。
只是李语诗一直到撤宴,也都没回来。
侯府的戏台子已经搭好,待过了午时便开戏了。
众人用完午膳,便坐在一直上喝茶,轻声闲聊。
“娘。”此刻,如韵郡主从外头进来。
今日一开始的时候,华夫人便说,如韵郡主晚些过来,众人也没敢多问,如今都已经撤膳了才过来,到底也有些晚了。
华夫人自不在乎,瞧着如韵郡主后,面上的笑容渐浓,眉目里自都是慈爱。
如韵郡主今日一身降色衣裙,愣是将顾夭夭这个新妇给压了下去。
从前她偏爱赤金的头面,今日虽也如此,可却不是戴的一整套头面,瞧着是下头精挑细选过的,富贵却不繁重。
这还是头一次,勉强算是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