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算是孟家扬眉吐气的日子,华夫人的生辰,自是要大过。
下的帖子,都是阖家皆来。
太子殿下更是着令百官休沐一日。
可以说,孟相留下的荣耀,都在华夫人一人身上。
且华夫人也已说明,今日所收之礼,皆会充入国库,他日皆用在百姓身上。
所以,即便是在这个关口,华夫人办的再大,旁人也只会歌颂华夫人的功德,不会争论其他。
原本,老太太是不过去的,可总惦念俩孙女,思来想去,头一日让府医加大了药量,支撑着今日过来。
今日来的,都是各府有头脸的人,若是有人故意刁难顾明慧,总怕人吃亏。
可不过来却也不是法子,既要做将军府少夫人,这迎来送往的事便少不得,这事总是躲不开的。
从前还能指望侯府老太太帮着照看,可如今听闻华夫人得了势,文候被压的抬不起头来,据说如今文候在侯府过的如同下人一般,侯府老太太自不会舒心。
自家的事都忙不过来,哪还能管其他。
今日,老太太穿着一袭苏枋色对襟衫,头顶祖母绿玉冠,出门的时候还笑着说,“许久未穿的这般正式,都觉得有些压头。”
顾夭夭与顾明慧一左一右的扶上马车,笑着称精神。
顾明慧今日,穿着木槿紫衣裙,眉目含笑,自是端庄自然。
顾夭夭到底嫁人了,马车总是要同叶卓华一起,挂的叶家的名号。
因为还是新婚,顾夭夭穿着朱红色的衣裙,金线绣的芍药,熠熠发光,原本若是在叶家办宴,自担的起牡丹大气。
可上头有长辈,又是华夫人的生辰宴,自要自降一级。
大气却不喧宾夺主。
马车之上,叶卓华频频的朝顾夭夭看去,唇间勾起,带着笑意。
叶卓华今日也费了心思,瞧着穿着平日里最爱的玄色,可坊布的时候,里头夹杂了金线,一动之间与顾夭夭的衣裙,照相辉映。
“你瞧什么?”顾夭夭被叶卓华瞧的有些不自然,右手不自觉地抬起,做着拢发的姿势。
“我瞧你发鬓乱了。”叶卓华说着便抬手,放在顾夭夭的左耳之上,正好为她整理发丝。
今日起来的早,都是留给夏柳盘发用的时间,那丫头做活仔细,像是每一根发丝都得梳的规矩了。
怎这个时候,竟还出乱子。
华夫人的生辰宴,去的人自然多,平日里在家倒也罢了,外头乱了,总是让人笑话。
顾夭夭急忙要掀帘子去唤夏柳,让她从后头的马车,把铜镜取过来。
可是手还没碰到帘子,便被叶卓华给按住了,“再让人瞧见,乱想。”
好端端的进来没一会儿,便开始找铜镜整理衣服,自容易让人误会。
即便是夫妻又如何,大庭广众之下到底是孟浪了一些。
“我来。”在顾夭夭迟疑的空挡,叶卓华将顾夭夭的手放下,而后将专注的看着顾夭夭的发丝。
那认真的模样,顾夭夭生起旁的心思,都会让人觉得是顾夭夭,想的多了。
顾夭夭垂着眼,便由着叶卓华来帮忙。
叶卓华看顾夭夭没有防备,便从袖子里取了一个步摇,戴在顾夭夭的头上,“如此,便妥当了。”
“好。”顾夭夭点头,端坐在马车内,眼神直视前方,到底没有伸手,将叶卓华的东西,给拿下来。
终是到了地方,马车停下,叶卓华先下去,待帘子掀起,叶卓华的手已经朝顾夭夭伸了过去。
侯府门口,自可以称之为,门庭若市,马车已经进不去,全都停在了外头,周围都是人,顾夭夭便将手搭在了叶卓华的手上。
叶卓华仰头望着顾夭夭,日光照着顾夭夭的头顶,仿佛整个人都放着光芒。
“叶大人,叶夫人。”侯府主事已然过来了。
今日人多,华夫人安排接待的主事也多,叶卓华到底是尚书,他下来便有人赶紧迎过来。
转头的时候,面如寒霜。
官威一出,下头的人自然只能将头垂的很低,便是这么冷的天,额头的汗却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一直待顾夭夭下了马车,叶卓华的脸色才算缓和。
管事的也不敢多言,只抬手示意叶卓华往前走。
老太太已经在前头等着他们,男女不同席,进门的时候便分开了。
冯泽过来后,便迎向顾明慧,还没与顾明慧说句话,叶卓华便在方便来了句,“咱俩,做个伴?”
叶卓华不能与顾夭夭在一起,自见不得旁人待的时间比自己长。
冯泽倒是想说,想要伴自然有顾明辰,可周边都是下头的人瞧着,总不能表现的太明显,瞪了叶卓华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叶卓华离开。
冯知微笑着迎了上来,“我兄长将日子太慢,日日挂在嘴边,生怕旁人不知晓,自己是多盼着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