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母亲忘了,那半年的蹉跎?”
叶卓华沉声问了句,叶家遭逢变故,当初顾父不在京城,顾大伯做主将叶卓华撵出去,世人皆懂这婚事已经算是作罢了。
后来,叶卓华虽然起来了,可里头自也有顾夭夭的功劳,可无论如何,在当时顾父的心中,叶卓华并非良配。
又未成亲,顾家就是不嫁女,他们又能如何。
若知今日叶家二老如此对待顾夭夭,顾父怕是会带着女儿提出和离,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理所应当的事。
“可,可你也不应该对赵嬷嬷的家人动手!”
叶母被问的脸一阵阵的红,看到赵嬷嬷突然间想了这么一个质问。
提起赵嬷嬷,叶卓华不屑的哼了一声,“一个刁奴母亲尚且知晓,祸不及家人?可您为了一个罪人去叨扰顾老太太清静的时候,可曾想过她年岁已大,操不得这闲心?”
而后,突然抬脚照着赵嬷嬷心口便是一下,“刁奴,别以为我不知晓,我母亲虽然有时糊涂,可却绝想不出这般恶毒的法子。”
赵嬷嬷到底上了年岁,被叶卓华一脚踹的,眼前一黑突然晕了过去。
惊的叶母大喊,“来人,快来人啊。”
赶紧招了府医救命,“绦之啊,你是娘的儿子,你是娘的儿子啊!”
就算自己真的做错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何至于要做的这般狠绝。
叶卓华听了之后,轻笑一声,“若没有这刁奴,或许我们之间不必如此。”
这么些年了,自己母亲如何他自然了解的,旁人说叶母心慈,也并非只是夸赞,而确实如此,白日里做了什么事,夜里总是喜欢回想,想着想着便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这么些年,从不与人为恶。
若不是有这刁奴挑唆,叶母怎会对只对顾夭夭,这般刻薄?
“我心意已决,惩刁奴另立府,一样也不会少!”
赵嬷嬷被下头的人抬出去后,屋子里只剩下四位主子,叶卓华的语气,依旧强硬。
下头的话自不必说,若是不同意,那便不必,再认他这个儿子。
叶母手指着叶卓华,唇不停的抖动,却说不得半个字。
叶卓华却没看叶母,只回头看着顾夭夭,“我的银钱,买的院子自不会比这个大,怕是你会受委屈。”
因着叶家又没有分家,太子便没有另赐尚书府。
上次叶母冲进来,正好碰着顾夭夭与叶卓华赌气,那时候叶卓华便起了这个心思。
几番曲折到底将隔壁的院子给盘了下来,顾夭夭的嫁妆多,一时半会儿肯定也搬不完,便将它留在叶家,离着这般近不必刻意找日子,想起来搬一点,总会搬走的。
“我自己有银钱,如何在乎你买多大的院子?”
说不上为什么,顾夭夭总不敢去看叶卓华的眼睛,头微微的侧着,像是赌气的说了句。
叶卓华轻笑一声,“好,那等你以后买了院子,给我住。”
这话说的,倒让顾夭夭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我瞧着,择日不如撞日,现在雨也小了,让夏柳收拾几件你平日里换洗的衣服,便可过去住着。”那屋子已经收拾妥当,平日用的东西,几乎是一应俱全。
看叶卓华现在就要离开,叶母的心到底慌了,“绦之,就当是娘错了,你莫要离开,娘以后,娘以后一定会将夭夭当闺女一样疼。”
叶卓华缓缓的闭上眼睛,“娘,儿子大了。”
有自己的生活,总是该放手。
看叶卓华主意已决,叶父将叶母拉在跟前,“罢了,你们想如何便如何吧,这院子莫让空的太久了,逢年过节的,回来住住。”
声音颓然,压的低沉。
却是恍然间想起来,原本他们就答应了顾家,孩子们成亲后总是要离开的。
如今,只是搬到隔壁,他们若是想孩子了,过去看看便是,登隔壁的门,总好过登顾家的门强。
如今自己儿子不过突然要提出离开,他们便这般难受,顾家的姑娘嫁过来,顾父自然心里更不舒服。
过的好也就罢了,还过的不好,他如何对的起顾父?
都倒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从前明明他是明白大道理的,怎这般糊涂了?
“你们。”叶父还想嘱咐两句,却也化成了一声叹息,领着叶母,先回自己的院子。
“你,你糊涂啊,由着他们离开,以后怎还会回来了?”回到自己的院子,叶母忍不住冲着叶父抱怨!
“莫不是你能将人拦住?”叶父没好气的冲着叶母吆喝了一声,看叶母杵在那不吱声,叶父才又放低了声音,“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这该是好事。”
一句大了,却让叶母眼泪都落了下来,“再大在我跟前也是个孩子,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们一个个的厌恶我!”
仔细想想,她作为婆母,已然是够好的了。
看叶母又钻了牛角尖,叶父将人揽在怀里,“你呀,总是忘了,这婚事是咱们儿子求来的。”
什么蹉跎不蹉跎的,这是叶卓华自个愿意的,人家甘之如饴,做父母的若是插手,只会让小辈,厌恶。
“老爷,夫人。”正开导着叶母,下头的人在外头禀报。
说是叶卓华收拾东西的时候,瞧见了一套茶具,一串念珠,他们也用不上,便给叶父送来了。
这紫砂的茶壶,做工精良,瞧着也是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