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没想到叶卓华的命还挺值钱,能为自己挣来诰命。
可就算比顾明慧高又如何,前世她已然做到一品诰命,比华夫人现在还要风光,可那又如何?
华夫人将自己唤来,无非是想让自己顺服,届时叶卓华出事,才不会被人怀疑。
顾夭夭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这上等的龙井,入口甘甜,却有一丝浅涩,回味无穷,当真是好的很。
看顾夭夭不吱声,华夫人的沉着脸,眼微微的眯起来,带着几分审视,“怎么,你不愿意?”
华夫人位居高位,身上带着肃穆的杀意,单就这气势,寻常的人也不敢直视。
可顾夭夭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管品着自己的茶。
身后的夏柳已经开始发抖,好似一不留神便会从什么地方,串出一把刀来,架在顾夭夭的脖子上。
良久,顾夭夭将茶杯放下,“夫人差矣,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怀疑您是否真的能,号令群臣?”
听的这般问话,华夫人猛地将茶杯扔在地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相在位多年,有多少官员都是经孟相提拔而上,这天下又有多少人,当初为了入孟相门下,而争破头颅。
她相信,只要她出马,必然能,有万人追随。
看华夫人失了仪态,顾夭夭微微摇头,“夫人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您不定会是侯爷的对手。”
文候以一压百,当初皇帝斩杀孟相,难道就单单的因为文候一句话,文臣们便消停了?
纵是形势所迫,可却也是文候有本事。
她从叶卓华的嘴里虽没问出什么来,可刚刚让周生守在外头的时候,周生的脸上明明的为难。
纵然华夫人自傲,如韵郡主骄纵,可她们既然寻自己上门,必然会让自己周全。
除非,有一个不确定的人在。
华夫人敢在府内,高谈论阔,想是觉得整个侯府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她更信周生。
听的顾夭夭提起文候,华夫人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你且放心。”
对此,顾夭夭不置一词,若是华夫人这么厉害,怎么闹了这么久的和离也没离开侯府?
她相信,女子不是真的失望,绝对不会将和离闹的这么大。
“夫人若是能让我今日安全离开,我便信夫人所言。”顾夭夭说完,便整理了衣裙,缓缓的站了起来。
“这,有何难?”华夫人抬手,示意下头的人带顾夭夭离开。
只是听人说,顾家人各个厉害,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什么敢烧靖王别苑,不过是空有脾气的,莽撞之人罢了。
如今竟寻的这般法子,想要离开,简直可笑,以为离开了,便就能高枕无忧了?
顾夭夭跟着下头的婢女,朝外头走去。
只是这院子到底没出去,刚到门口便被人拦住。
“放肆!”华夫人的婢女,怒斥了一句。
可那些人却不为所动,“侯爷有令,不许任何人离开。”
“你说什么?”原本在正厅里坐着的华夫人,此刻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将你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
失态的,在这院中,吵闹了起来。
直到,再次从对方的嘴里,听见了侯爷二字。
华夫人颓然的坐在了地上,“怎,怎么会?”
她与文候少年夫妻,也曾锦瑟和鸣,也曾举案齐眉,也曾以为他会是那个共度白首的人,可从孟相出事后,心全凉了。
甚至,自己的丈夫还参与其中?
一代名相,算是死于女婿之手,着实可笑!
若是靖王乃是良君也就算了,可他残暴任性,如何胜任一国之君?
着实不明白,为何皇帝,为何文候就非靖王不可?
看着靖王被禁足,被降级,自己的丈夫还至死不渝,一趟趟往郡王府跑,华夫人便再无奢望。
只是提出和离,却被文候屡次三番的拒绝,却用手段还压下去了。
成了,夫妻之间小打小闹的情趣了?
这次,叶卓华出事,她偶尔间听见文候与下头的人商量,如何夺权,便觉得如今局势,反抗刻不容缓。
虽然,没人担得起弑君的百年骂名,可除了文候却也不是什么大事。
明明,那杯断肠酒,是她亲眼看见文候喝下去。
怎么现在没事?
回过神来,华夫人突然起身,便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