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对方靠近,突然扬声问了句。
正在监查马车的官差像是受了惊,手下用力,噶卡声清晰的传了过来。
马车不知道哪个地方断了。
官差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回叶大人的话,小的正在查看顾家姑娘的马车。”
从对方开口,顾夭夭说不上为什么,便就能听出这是叶卓华的声音。
“胡闹!”听到叶卓华在马车里斥责了句,“顾家姑娘怎会是窝藏逃犯的人?”
叶卓华都出面了,官差自然不敢多言,弯腰低头连连称是。
这时候,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叶卓华的身上的伤许是好了,脸上没留下任何疤痕。
此刻正撑着头看着顾夭夭她们,“既如此,那顾姑娘还是赶紧上马车,给我们让一下道。”
听的这话,顾夭夭张了张嘴想骂人,刚才马车出事都听见了,她一个弱姑娘难不成坐个坏马车?
还是,穿着这一身长裙,骑在马背上?
不过,却也不想与叶卓华解释,给夏柳使了个眼神,让她去说。
夏柳走上前对叶卓华福了福身子,“回叶大人的话,我们的马车被刚才这位官爷敲坏了,此刻想给叶大人让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夏柳说话带着些讽刺,却也有心告状。
她瞧着,那人分明是故意的,哪有人搜马车那么磨叽,还能在紧张的时候,用那么大力气敲?
她这边一说完,刚才搜马车的官差一下子跪了下来,“是小人的错,小人下手没个轻重,损坏了贵人的马车实在该死,小人愿意照价赔偿。”
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银票来,说是前些日子刚攒了这么多,原本是等着用来娶媳妇的,如今损坏了马车,该是先赔给顾夭夭的。
瞧着,言辞恳切。
而且,在理在据,若是顾夭夭再追究,倒成了得理不饶人了。
可现在,她要一张银票做什么,如今这里四周荒无人烟,难不成要回京城内重新备马车。
这一来一去,一日的时间便就浪费了。
“这还真是让人为难。”叶卓华在轿子里,听起来完全就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顾夭夭猛地转身,隔着帷帽狠狠的瞪了叶卓华一眼。
即便知道她的眼神,叶卓华根本感觉不到,可还是想要发泄发泄。
叶卓华说完一顿,似乎在想什么,“若是顾姑娘不嫌弃,可以坐在下的马车,等着走到前头闹市,再去置办也来得及。”
听着提议,倒也不错。
旁边的顾家军的人,多是劝着顾夭夭同意。
刑部的人闹这么大的阵仗,连侍郎都出动了,可见逃的是个凶残的犯人,这一路人烟稀少,若是碰到了许也是一场恶战,与官兵在一起,总会安全点。
大道理顾夭夭自然是懂得,思来想去便同意了。
让人将马车上的东西都搬到叶卓华那边,原本空当的马车突然显得拥挤起来,顾夭夭觉得闷热,便摘下了帷帽转头掀了帘子看着外头景色。
而叶卓华半躺在顾夭夭的对面,眯着眼睛歇息,中间是顾夭夭带来的行装,倒垒成了一道界限,楚汉分明。
“顾姑娘这是要去哪?”马车吱丫吱丫的走着,里头安静的很,叶卓华便先开口。
顾夭夭不愿意说话,只看着外头的景色当没听见。
夏柳看了一眼顾夭夭的帷帽,再思考要不要劝顾夭夭再戴上,正想的认真,叶卓华突然出声却将她吓了一跳,一瞧着顾夭夭还没有说话的意思,总不能不理会。
只得替顾夭夭说话,“回叶大人的话,我们要去普济庵。”
叶卓华微微的一挑眉,“如此,我们正好顺路。”
这话说的,夏柳也只能尴笑一声,“那还真是,巧的很。”
两个人说了没两句话,听着外头有人敲了一下叶卓华那边的马车。
叶卓华听到动静,便探出了头。
“叶大人,咱们怎拐出了官路?”听着是顾家的人的声音。
叶卓华理直气壮的点头,“难不成,你觉得那逃犯,会大胆到走官路?”
这话说的,顾夭夭听着都上火,既然你觉得他不会走官路,那你在官路上设关卡如何。
就算是为了吓人吧,你完全没有必要查看的那么仔细吧。
而且,叶卓华说的等到前头闹市,要放自己下来。
若走的这么偏,什么时候能到闹市?
“叶大人,我觉得你故意耍人!”顾夭夭猛地放下帘子,回头瞪着叶卓华看。
叶卓华也不恼,垂眸看着摆在行装上的那一把,绣着牡丹的团扇,而后拿起来,轻轻的扇着,“我这也是与顾姑娘学的,当初说是顾念两府情谊,让人将我带我回顾府,却在转眼之间,将我用二十两银子打发了。”
提起旧事,顾夭夭一顿,却也说不得。
叶卓华倚着靠背起身拿扇子的时候,领口撑开了一点,不同于脸上的干净,脖子上的伤口,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