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却笑了一声,“既然是不敢,不是没有,心里到底是有怨的。”对着下头的人轻轻额首,“外头清凉,让她清醒清醒。”
当下,满屋子的人都傻了。
甚至一个个都打了个哆嗦,眼前的顾夭夭明明还是以前那个笑意盈盈的小姑娘,怎办的事这般的阴狠。
顾夭夭上辈子已是诰命夫人之首,早就练就了这般,轻声细语的说着狠毒的话。
“姑娘,是不是有人在您跟前说什么了,奴婢冤枉啊。”
春桃反应过来后,直接哭喊出声,目光却是想碎了毒一般,狠狠的看向夏柳。
顾夭夭懒得理会她,抬手想是打发什么脏东西一般,让人赶紧带下去。
下头人也不知道顾夭夭真正的意思,将人抬在院子里却不敢碰了。
原本春桃身后都是伤口,一落了血冰凉冰凉的疼的紧,她更是又扯着嗓子哭,想让顾夭夭心软,一用力伤口就更疼了,如此下去便是一个恶性循环。
顾夭夭就站在门边,人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上辈子他们的那软刀子,一下下的不是割肉,是在诛心。
她始终还记得,临了了春桃对自己说,她尽心尽力的服侍着自己到最后,待自己走后,丈夫荣耀该是落在她这个最亲近的人身上。
顾夭夭手紧紧的攥着,直到指甲刺入掌心,传来一股股尖锐的疼痛这才反应过来。
回头若无其事的看向夏柳,“瞧,她以为是你说了什么,以后怕是会恨毒了你。”
夏柳不知道顾夭夭何意,连忙跪了下来,“姑娘明鉴。”
顾夭夭笑着摇头,“有我护着你,怕的什么,她打了你一巴掌,我便剥了她的皮。”
而后亲自将夏柳扶了起来,“这京城是可怕的会吃人的地方,所以万事都要小心,你这两日多注意着春桃,待她去寻大伯母,便来禀我。”
夏柳不知道,顾夭夭这话是从何说起的,可看她这般认真,跟着点了点头,“姑娘且放心。”认真的语气,倒像是在发誓一般。
春桃在院子里待了得有两个时辰,一直到人晕了过去,顾夭夭才让人抬回屋子去。
下头的人摸不准顾夭夭的意思,可有前头的敲打,也没人敢怠慢了,同屋的人都轮着照看春桃,饶是如此,天一黑春桃这就起了烧了。
明明白天还漠不关心,一听春桃起了烧,放下晚膳便过来了。
“快,快去请大夫。”顾夭夭语气格外的焦急,“去祖母院子外头等着,把这几个大夫都带来,记住莫要惊动祖母。”
看顾夭夭这般大张旗鼓的,下头人的人只觉得白日里做的对,幸好没有踩春桃。
主子性子再多变,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总没有错。
顾大爷总是孝顺,晚上大夫请脉总要在跟前照顾着,连带着大伯母赶了两日路都没休息,在跟前候着。
顾夭夭怕请不来大夫,让一块去了四个人,他们几个在院子外头探头探脑的,想不引起人的注意都难。
有顾夭夭前头办的那些个事,顾大爷都吩咐了,遇见事不能先惊动老太太,要先禀报他。
一听的顾夭夭的命令,当着老太太的面顾大爷倒没显露出什么,甚至都没叫住大夫细问,赶紧让人都出去。
在老太太跟前装了一顿饭的无事,终于出了院子,都觉得一阵阵的脑门疼。
“你说说,非得放这个丫头出去,要我说打死了才干净,让五六个大夫围着个丫头转,我看她在江南学的规矩都到狗肚子里了。”
顾大爷边走边骂,甚至在激动的时候,走到路边猛的踹着旁边的书。
跟前的下人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靠近。
大伯母无奈的叹气,上去拽了一下顾大爷的胳膊,“我这也不是为你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二有多惯着那丫头,等着老二回来了那丫头一哭,不是平白的让你们兄弟之间有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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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养抱养,求抱养。
第7章 备战
顾大伯一听这话,猛的一拽袖子,竟将顾伯母甩的倒退了几步。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能因为怕二弟记恨我,就要让她的女儿生生被毁了,那是我的亲侄女!”顾大伯正在气头上,说完又连踹的几下旁边的树。
大伯母眼睛有些发红,这么些年顾大伯从未当着下人的面给她落脸。
“我难道不知道你有亲侄女,你不仅有亲侄女还有亲女儿亲儿子,只我什么都没有。”大伯母说完,袖子一甩便要负气离开。
顾大伯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说的什么话,赶紧去拽大伯母,“你看看你,怎得因为一个小辈上了气。”
看大伯母不吭声,顾大伯这才又说道,“这么些年我对你如何,你心里该清楚。”
大伯母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行了,都一大把年岁了,说的这些做什么,赶明我去劝劝她,你毕竟只是伯伯不是父亲,管孩子也得讲究方式方法不是。”
顾大伯连连点头,两人又说了一路的话,将大伯母送回了屋子,才又回书房处理公事。
大伯母看着顾大伯离去的背影,唇间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怀碧,你瞧见了吗,他如今对我是愈发的不耐烦了。”
怀碧是大伯母的陪嫁丫头,如今这院子里里外外的都要称一声怀嬷嬷,收了帘子将大伯母扶进屋子,“夫人莫要多想了,这么些年了,老爷跟前一直只有您一个,这叶家的事毕竟非同小可,想必老爷被那二房丫头气的厉害。”
提起顾夭夭,大伯母的脸色才缓过来,“气?如此才好。”
坐在暖炉边搓了搓手,才又继续说道,“今年的春衣可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