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布神色尴尬,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她与楚萧澈的关系。
一方面她觉得愧疚不已,另一方面却无法应对他时刻表露的深情。
特别是她发现自己内心还未完全忘掉楚修然的时候。
刚走出东池街没两步,靳布停下脚步打算将心底的话全盘托出。
“我现在特别害怕同你单独相处,每次看到你的眼睛都会觉得压力很大……”
一句话尚未说完楚萧澈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中拉,靳布下意识去推,却发现他目光紧盯着自己身后。
随即她的余光扫到一道寒芒,耳边一阵剑风划过,一缕青丝也随之落下。
若不是方才楚萧澈拽她,这一剑定然会从自己颈部动脉划过。
来不及松口气,持剑黑衣人再次直直朝着靳布刺来。
韦英不知从何处浮出,拔剑出鞘,呼吸间已经格挡下那黑衣人好几招。
楚萧澈紧紧拽着靳布手腕,看着面前与韦英打斗的黑衣人,神色平静不见一丝慌乱。
“走!”楚萧澈拉着靳布往前狂奔。
“我们分开走!”靳布打算像上次白马寺遇刺那般与楚萧澈分开,独自应对刺客。
“不行!”楚萧澈手上的力度重了很多。
白马寺那次他与她分开,若不是那条忠心的狗子,她可能早已被歹人所害;沁和殿那次他受到心中‘宫规’的阻拦看着楚修然进去救她,今日他定然不会再松开她的手。
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远,靳布松了一口气,看来来人没有估计到楚萧澈身边的韦英武艺高强,只派了一人过来。
楚萧澈亦放慢了脚步:“估计自你走出云阁开始便跟着你了,一日之内对你下手两次,胆子真是大。”
“你的宅院不知现在还安不安全,若不然今晚一起去云阁罢,云阁素日里管理极严,不会有外人进入,咱们再去找白云叔商量该怎么办。”
楚萧澈蹙眉:“韦英身手极好,对方的目标是你不是我,应该不会对我做些什么,我先将你安全送回去。”
靳布从楚萧澈手中抽出手,捶了锤小腿:“许久没跑,今日跑两步腿都软了。”
楚萧澈将方才握着靳布的手反手负在身后,温声宽慰:“喝了汤药又跑一跑,今日的风寒已经祛了大半。”
“可不是嘛。”靳布哈哈大笑起来,被刺杀还能有这般心态,不知该说他二人心大还是缺心眼。
“已经到了,快些进去罢,免得白云先生担心。”云阁台阶下楚萧澈看着靳布,“你进去后我便回去。”
靳布应允转身,下一刻,又一道冷冽寒芒飞速刺来,直指靳布的面门。
无限寒意自心底涌出,靳布双腿发软脚下已没力再挪动半步。
就在冷剑即将贴近的瞬间,靳布只觉眼前一阵虚晃,身子被人往后撞倒几步,楚萧澈稳稳当当地站在她面前,一柄利剑自他后背而入,贯穿了他整个身体,在胸口处露出个带血的剑头来。
“来人!叔!快点来人!”
伴随着靳布的喊声,那持剑黑衣人将楚萧澈体内的长剑抽走。
鲜红的鲜血瞬间染透他石青锦袍,楚萧澈微笑低语:“你无事便好。”
下一瞬,比靳布高出大半个头的楚萧澈一头扎进靳布怀中。
“叔!叔!你救救他,叔,你要救他——”听着靳布颤抖的哭喊声,她怀里尚未失去意识的男子嘴角笑意转瞬而逝。
床榻上,楚萧澈的伤口已被包扎好,伤口贯穿身体又失血过多,亏得未伤及心肺,才没有生命危险,得好生休养个把月才能完全康复。
靳布坐在床榻边,手边的矮凳上放在生理盐水和棉签,她时刻注意着床榻上男子的动态,时不时的起身用棉签帮楚萧澈润润嘴唇。
“吱呀——”门声响后邱佳思悄然而至。
“我来守一会儿罢,你今晚也折腾了大半天,累了吧。”
靳布环着邱佳思的腰,将脑袋放在她的腹部:“思思,这下我亏欠大发了。”
“原本他为你舍弃王爷之位,又陪你远走他乡,我就觉得挺不容易的。”邱佳思安抚着靳布,“没想到,他竟为了你连命也不在乎。”
靳布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楚萧澈,一颗心沉进深渊:“思思,我情愿那一剑将我的命拿走,也不愿看着他为我受伤,现在我该怎么还债。”
“以身相许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