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她在靳府过的最后一个除夕了,往后入了宫除夕之夜便要留在宫中,可不得隆重的过一过么。
“阿布姐姐,你弄得这么欢庆,不怕被人说去。”悦诚嘴上担心着,手上却一刻不停地帮忙贴着窗花,剪着拉花。
“靳府大门我毛都没弄,除非是翻墙进来否则谁知道府中有装扮?”靳布说着扭过头,逗悦诚,“除非府中有人去举报。”
“谁举报?”悦诚没反应过来一脸紧张,“你们府中还有养不熟的人?”
靳布扯了扯悦诚的发髻:“我爹养的都挺熟,我自己养的,我不知道会不会是白眼狼。”
话说到这份上,悦诚才反应过来:“我才不是白眼狼呢,绝对不会举报你的。”
“敢举报试试,这满府窗花都是你贴的,我可没挨过哈。”靳布摊着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好哇,我说怎么从一开始就使唤我干活呢。”悦诚嘟着嘴巴将手中最后一只窗花贴好,蹦下台阶扑到阿布怀里,“即使被举报了阿布姐姐也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身为皇室公主,悦诚对夏皇的记忆极少,仅有的记忆也是每次宮宴随着自己的兄长一道拜礼时,所以夏皇突然驾崩她并没有多少感觉,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流多少。
可母妃却是她在后宫的天,在后宫的地,当年因为母妃身边有兄长的缘故,在后宫中说话颇有分量,因此她那时在宫中也是相当的无法无天刁蛮任性。
母妃兄长去世后,她才彻底明白,没了春信宫没了母妃她什么都不是,面临死亡除了靳布没人敢出面忤逆帝王,受了伤甚至没人敢去太医院请太医拿药。
不管她的要求合理不合理,身边的宫人除了‘今时不同往日,公主且忍忍’这句话外,再没其他回答。
母妃与兄长下葬时后宫之中亦没有任何一人敢去灵堂拜祭。
正在她的世界一片黑暗之时,靳布将她带出了那个让人压抑不已的皇宫,让她住到了靳府。
对于靳布她现在除了原本的友情外,更是从心底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姐姐,世上唯一可以信赖的亲人。
“嗯,最多管你七年,七年后给你找个好婆家,要一大笔彩礼然后把你嫁出去。”靳布刮了刮悦诚的鼻子语气甚是亲昵。
“阿布姐姐自己恨嫁,连我也就势安排上了,我才不要嫁人呢,姐姐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你若入宫了我也入宫陪着你,如何?”悦诚搂着靳布的脖子,说得全是心里话。
“你才多大点,竟有看破红尘之念?!放心,以后姐姐肯定会给你找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人。”靳布轻轻摸了摸悦诚的肩,她身上的伤已经大好,只是留了长长一条疤。
当时那一刀本就是为了留疤而刺,所以靳布刺的并不深,未及筋骨的皮外伤。
一个疤痕换条命,挺值当。
“年夜饭快开始了,给你商量个事儿。”
悦诚开口:“跟我商量?”
“等会饭桌上,我爹肯定会给你压岁红包,多少不知道,反正你得分我一半,权当你这些天住在我家的房租饭钱了。”靳布嘿嘿笑着。
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