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进来?!”内室的人再度出声。
“忘了。”靳布如实回答,德文早已退下,御书房的大殿内空无一人,只有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思考着‘万岁’的问题。
内室似乎有人轻笑,靳布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往内室走去。
屏风上面,朦胧的剪影越来越清晰,靳布轻轻停在屏风后,偷偷伸出半个脑袋往里看。
一身明黄色衣服的楚修然孑然而立,似乎在凝视着面前的墙壁,不远处的案几上堆满了奏折。
整个内室的布置与东宫的书房差不多,案几,书架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绿植。
靳布心跳快若擂鼓,一种恍若人世的缥缈感浮上心头。
回想起来,她缥缈一整天了,自打她跨出大理寺开始她便觉得脚底虚浮,所见一切皆如梦境,让她恍惚不已。
平心而论,她心底是有些庆幸夏皇突然驾崩的,若那日夏皇没有驾崩,等待着她与靳府的便是被最悲惨的结局。
甚至还会连累楚修然,让他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为之努力的一切付之东流。
但她又不太能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离世,不太能接受楚修然突然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
“从大殿到内室只有这几步路,你却走了这么久。”楚修然转身,看到靳布的瞬间眸光迸射出华光溢彩。
“臣女,臣女怕打扰殿下、陛下赏画。”靳布心绪恍惚,脚下退后了半步,恭敬施礼。
“这不是画。”楚修然走到靳布身边,欲伸手牵住靳布的手。
靳布在他接触到自己手背的瞬间,将手往袖中缩了缩,再度垂首:“还望陛下自重。”
见她这般疏离恭敬,楚修然眸中的光彩黯淡下去,目光深邃犀利,似乎要将靳布看个洞出来:“你到底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什么?”靳布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感到莫名惊讶。
楚修然定睛望着她,一字一顿:“如今朕已是天子,你还有什么顾忌的?”
“啊?”
楚修然上前一步,抓住靳布的肩膀:“难道不是吗,之前你扬言要与朕断了情意,难道不是因为大局未定,朕虽为东宫太子但随时可能被替换下来吗;难道不是因为你觉得朕当时的能力太弱,连你朋友的性命都护不住吗。”
“现在朕已然登基,可以救下任何一位你想救的人,也不会再有人敢非议你之前的欺君之举,你还要端着架子吗,或者你是在对朕欲擒故纵?”
靳布哭笑不得,她觉得楚修然的话真是好笑至极。
当初她害怕楚修然会登基,会成为皇帝,会如同夏皇般坐拥三宫六院,害怕自己的真心会受到辜负,所以才想要及时止损,与他分手。
然而现在,楚修然却认为,她要的是他成为皇帝,她要的是他通天的权力。认为只要他登上了帝位,二人便能恢复以往的亲密关系。
为何许多男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包括二十一世纪,好多男人都会认为只要有了钱,有了权便会有源源不断的美女爱上自己,认为女人皆爱钱权具备的男子。
女人在他们看来便是这般肤浅的动物吗。
靳布苦笑,别的女子的择偶标准是不是这般她不知,可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