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泪水让狗子楚修然很是无措,他该怎么安慰自家小侍读?
“大黄,他一定能醒来的对吗,可是为何那么多人都不愿意等他醒来?他只是睡着了而已为何偏偏要有不认识的人变着法儿来杀他,为何满朝文武都在上奏折要废黜他,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靳布感觉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好像全世界都在与她对立,好像她一个人行走在悬崖陡峭边,稍有不慎便会掉进万丈深渊。
她知道所有的人都在逐渐放弃这位沉睡的太子。
太医院的问诊从每日四五次变成每日早晚两次,夏皇的探望从每日两三次变成现在两三日一次。
就连父亲每日也都是眉头紧锁,以一己之力在朝堂上与那些想要易储的官员们对抗,可这样毫无保证毫无底气的对抗让父亲的口风不再那么严谨,不再那样坚持。
太医们没有错,他们面对这样一位毫无病因沉睡着的太子束手无策;
夏皇没有错,他面对的是一整个大夏,面对的是周边各国对大夏的虎视眈眈;
父亲的不坚持,凌敏敏的好心劝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正确的,都是她应该去接受应该去面对的。
可她不愿意,她不想去面对这样的现实,面对楚修然不会再醒过来的现实。
虽然靳布内心一百万个抗拒,可她到现在不得不承认,楚修然这家伙不知何时已经在她心中占据了重要位置。
她舍不得他死,所以偷偷给他注射营养液;她舍不得他死,所以一直不肯面对他仍然沉睡的事实。
甚至她本能的抗拒所有一切让她离开东宫,离开楚修然的安排,哪怕这些安排是为她好,是为她以后着想。
“你说你这人哪儿都好好的装什么植物人?!”靳布小声哭喊着,不愿让自己的情绪自己的眼泪被外人听到。
“你说你一直这样睡着,我怎么办?!我还在不在东宫上班了?谁给我发俸禄?!”靳布抹着眼泪,拿起楚修然本体上穿的衣袍擦了擦脸,“你说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发钱了才故意睡着的,那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从今往后我的俸禄全部充公,我白白给东宫打工,你看这样行不,你要不要醒来体验一下。”靳布说着往楚修然身上打去,“你这人怎么这样?!咱两吵架刚刚和好你就不理我了,连我还嘴的机会都不给我!”
“你要是一直睡着,我这些天给给注射的营养针的钱问谁要去?!没有你这棵大树让我靠着,再遇到奸商了我怎么办?!你这人太不负责任了……”
靳布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嘴里絮絮叨叨,想到什么说什么。
哪怕这家伙起来还嘴,起来训她起来干啥都行,她都乐意。
狗子楚修然狗眼低垂,乖乖呆在靳布怀里,轻轻揽着她。
他没想到当所有人都在放弃他的时候,只有自家小侍读依然在坚持着,毫无希望的坚持着。
所以现在不仅是他自己单方面喜欢着小侍读,自家小侍读也很在意他,对吗。
狗子楚修然静静听着小侍读的心跳,轻柔道:“我一定会醒来的,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