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巳时,冬日的阳光露出脸来靳布才慢悠悠地捧着一本厚厚的律法书晃出思学殿,慢吞吞地跨出东宫,站在大门口大声朗读了起来。
“……断狱者急于榜格酷烈之痛,执宪者繁于诈欺放滥之文,违本离实,棰楚为奸,或因公行私,以逞威福……”
这律法通篇繁体字又是文言文,即便昨日抄写了几遍靳布今日念起来还是有些磕巴。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见她站在东宫门口大念律法也都议论纷纷。
靳布丝毫不在意环顾四周变换着方向,专门面朝人多的地方朗读,无意间看到婷婷与陈明湛站在人群里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靳布当即挥挥手,满脸笑意示意自己无事。
得到回应后婷婷依然忧心忡忡悲悲戚戚地看向陈明湛,后者轻拍她后背轻声安抚着。
啧啧,昨日刚大婚今日就来撒狗粮了,靳布转过头不想再看他们秀恩爱继续念起来。
“让开!让开!”马夫挥着鞭子驱赶着围观的人。
靳布扭头一看原来是慕容琼柔的马车。
随后便见一身碧蓝色斗篷的慕容琼柔扶着婢女走下马车,身姿款款步伐纤纤,峨眉红唇尽显红颜。
靳布在心里暗叹这才是世家女子该有的风范,哪儿像自己上马车靠爬,下马车靠蹦,没事儿了还拎板凳打人,估计以后恢复女身了嫁都嫁不出去。
觉察到靳布的视线,慕容琼柔微微向靳布福了福身算打了招呼继续往东宫内走去。
“小姐您看到了吗,那靳侍读。”巧月斜觑了一眼仍在大声朗读律法的靳布在自家小姐耳边碎碎念,“听说昨日她当众打人被抓进大牢了,她娘子来求太子去大牢捞人呢。”
慕容琼柔微讶:“当真?那殿下去了?”
“太子能不去吗,把整个东宫的颜面都丢完了!听说还是因为一位烟花女子打人呢,上次奴婢就说她举止轻浮。”巧月说着轻哼一声,“现在被罚着念律法还嬉皮笑脸的,不知悔改。”
慕容琼柔心下泛起一阵心烦,小声道:“好了,待会儿你一句话都别说别扰的殿下不悦。”
“是。”巧月收了声,恭敬地退后半步亦步亦趋地跟着慕容琼柔往前走。
走到思学殿门口,慕容琼柔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过巧月手里的食盒,施施然走了进去:“殿下,这是我今日新做的糕点,请您品尝品尝。”
说着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两盘点心端了出来,介绍道:“上次听殿下说不喜甜食,所以这两道糕点都是淡淡的咸。”
楚修然礼貌地点点头:“有劳慕容小姐了。”
说完又自顾自地看起书来。
“殿下!一个时辰到了,我能进来了吗。”隔得老远靳布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没等楚修然回话靳布就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在看到慕容琼柔后狡黠一笑,道:“殿下我去用膳啦,你陪慕容小姐多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