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然侧了侧身往殿内望去,靳布正紧紧攥着一根金条,满脸陶醉。
一副贪财的模样。
“剩余的真不要?”夏皇再度询问。
“不要,不要陛下趁我没有反悔赶紧拿走!”靳布又闭上眼睛将装着黄金的托盘推了推。
夏皇又笑了起来,好奇地问道:“为何,一般官员受到这样多的赏赐无一不是全盘接收,叩头谢恩,就算是有些文人想要沽名钓誉推掉赏赐,那也会全部都推掉,靳状元这拿走一根金条既没有得到赏又没有得到名,不划算呐。”
靳布睁开眼将手里的金条举了起来嘿嘿一笑:“微臣怕收下了赏赐就不想好好当侍读了,就想去专门写戏本子向陛下邀赏了。”
“再有呢就是,微臣是一位凡人,吃五谷杂粮穿罗布绸缎的凡人,但凡是凡人就没有对金钱不动心的,所以若微臣完全拒绝了赏赐那就是违心,就是对陛下弄虚作假了。”
啧啧,偷听的楚修然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不就是想要赏赐嘛。
“但微臣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只是写了一个戏本子而已,一与江山社稷无功二无保家卫国之举,这样多的赏赐实在受之有愧,这五十两黄金不多不少刚刚好。”
夏皇将靳布上下扫了一圈:“不错,比你那两袖清风,沽名钓誉的爹通透坦诚多了。”
靳布努努嘴笑道:“我爹那是进入一定的境界了,我不行我觉得我做个贪点小财的凡人挺好。”
夏皇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靳重之也有背后被自己儿子消遣的时候。
“若陛下没有其他事,微臣就先告辞。”见夏皇心情正好,靳布赶紧告辞,免得等会儿夏皇反悔将怀里还没焐热的五十两给收回了去。
夏皇挥挥手批准了靳布的告辞。
“靳状元,锦觅仙子为何会愿意付出那样惨烈的代价去救活那旭凤仙?”冷不丁地夏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知为何,靳布觉得这句话才是夏皇今晚传唤她的根本原因。
靳布扭过头:“我猜锦觅仙子应当是十分爱旭凤仙,想要挽回自己犯下的错误所以才会那样不计后果,哪怕灰飞烟灭魂魄消亡也想纠正自己犯下的错成全那旭凤仙罢。”
“戏中三人润玉仙已经忏悔无门,若再让锦觅仙子余生处于懊悔中未免也太残酷了些,只会让看戏的人空悲切罢了。”
未了,靳布又顿了顿道:“天下不如意,恒十居七八,可语人无二三。连天上的神仙都会因为一念之差心生懊悔余生茕茕,更何况我们这些个肉体凡胎呢。”
“其实在我看来锦觅仙子能活下来完全属于上天的眷顾,男女之间哪有那么多的柔情缱绻,爱而不得才是爱情的常态。”
见夏皇不再言语靳布弯弯腰施礼告退。
身后空旷的大殿上夏皇怅然久久,只是在反复自语:“想要纠正自己的错误……爱而不得才是常态……”
刚走出勤政殿没多远靳布就看见在花坛边拗着造型的楚修然。
怀揣着金条靳布的底气更足了些,很是傲娇地走到楚修然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说你跟你老爹怎么就这么不一样,看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