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德文一脸紧张的窜了进来。
楚修然‘咻’地站起身下意识退后一步,想要离开这个乱糟糟的案发现场。
正沉浸在砍头恐惧里的靳布却没有给楚修然这个逃跑的机会。
瘫坐在地上的她直接往前一扑硬生生拽住楚修然的衣角,抱着他的小腿继续哭喊。
“怎么了这是?”德文站得远远地生怕祸及自身。
“德公公,殿下要砍我脑袋。”靳布仿若看到救星,扭过头向着德文就来了一嗓子。
楚修然甩着腿想要把紧紧粘在腿上的人给甩出去。
这般景象德文心下了然,估摸着小状元又惹着太子殿下不高兴了。
这些日子他每天早上都会奉命去接小状元上值,次数多了就觉得这位小状元完全就是小孩子心性,每次过去的时候小状元不是蹲在靳府门口水淹蚂蚁洞,就是拿着沾糖引诱蚂蚁排队。
还有一次不知从哪里寻来一只死掉的螳螂摆在蚂蚁洞面前,吓得那些蚂蚁半天不敢出来。
而这位十四岁外界传闻大夏最年轻多智的状元郎就蹲在那里乐得不可开支。
说到底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常年读书人情世故是差了些,老是直接与殿下顶嘴,但到底罪不至死。
更何况他们殿下的脾气着实臭了些。
感受到德文有些探究责怪的目光,楚修然知道自己把状元侍读给欺负哭了的这件事算是成板上钉钉的了。
半晌楚修然憋不住心里蒙受的冤屈,只是淡淡道:“本宫没有说。”
“那你就是准备抄我家了是不是。”靳布抱着楚修然的腿眼睛通红地看了楚修然一眼,她才不相信这位小气又腹黑的太子会这么轻易就放了她。
“爹啊阿布对不起您连累了您,让您一大把年纪要陪着我流放异地,衣不蔽体颠沛流离,爹我这就单方面跟您断绝父子关系!殿下要杀要剐冲着我来,就是可怜我爹为了大夏辛苦操劳一辈子最后只落得个凄凉孤独的下场,连唯一的儿子都没法在身边为他养老送终了。”
偌大的东宫只回荡着靳布有些凄凉又带着悲切的哭喊声,真真是要闻着流泪听者伤心了。
虽然东宫里的宫女太监没有直接出现在书房门口,可楚修然已经看到树影后花坛里已经布满了前来围观的人。
“原来只是以为殿下高冷点,不喜言笑,没想到居然这么残暴。”
“可不是么,靳侍读人多好呀,每次看到我们这些奴婢都笑嘻嘻地打招呼,一点都不低看我们,这几天都还帮着我们擦洗吊兰叶子呢。”
“啧啧,伴君如伴虎,这还没到半个月吧殿下竟要将他给杀头了,可怜靳首辅仅此一子还遭此横祸。”
“听说靳侍读刚娶亲呢,可怜小娘子刚进门就要守寡了。”
络绎不绝的议论隐隐约约进入耳中,楚修然咬咬牙神情很是悲愤,终是放弃了解释与挣扎:“本宫不会砍你的头,也不会抄你家。”
靳布依旧紧抱小腿,眼睛都没抬一下,用鼻音哼道:“那你也会罚我跪,我这腿再跪都要断了。”
“不会罚你跪,不会扣你俸禄,什么都不会对你做!你快点松开!”
靳布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我不,你得带我去宫里的藏书楼看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