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渊一句话就让文文脸色大变,黑的像锅底一般。
她想要拒绝,恰好在这时,龟奴送了茶水和糕点上来。
赵珩渊抬眼扫了下文文,点点桌子:“让你唱曲儿,没听到吗?”
文文咬了咬牙,碍于龟奴在场不好说什么,只能从桌上离开,站到旁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
赵珩渊此举并无任何情绪,但却告诉了文文认清自己的身份,在未赎身之前,她依旧是青楼里的姑娘,而他们是她的恩客,她便该服侍好他们。
出了口恶气,陆清漪心里舒畅不少,干脆学起赵珩渊也享受起来,毕竟银子出都出了,怎么也得吃个回本吧。
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陆清漪便要文文唱各种不同的曲,或者表演一些别的节目,直到她肯说为止。
一个时辰后,文文终于是受不住了,放下琵琶,怒瞪着赵珩渊和陆清漪两人,眼里的火都要喷出来了。
陆清漪掀眸瞥她一眼:“怎么停了?继续啊?虽然你唱的难听,弹的也是一塌糊涂,不过还是勉强能消遣的。”
“你!”文文很想骂她,可她根本不知道陆清漪叫什么,气势上便弱了不少,只好改为威胁,“你们不想要那账簿了吗?”
“可有可无。”陆清漪也算是明白了,眼下该急的不是他们,而是文文才对。
早先因为被文文坑了一道怒急攻心,失了理智,落了文文的陷阱里。好在赵珩渊及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冷静下来后,也就逐渐明白不少事。
被卖进青楼,以文文心高气傲的性子来说,这是一件奇耻大辱,更是她无法接受的。或许她原本有想过要认命,但在碰上他们之后,文文就改变想法了。
眼下他们是她脱离青楼的救命稻草,她势必会牢牢抓住他们不放,又怎会轻易交出账簿呢。文文心底里肯定还打着什么鬼主意,才会拖着他们。
不过也无妨,反正急的不是他们。相反如果他们表现的越急,文文越会坐地起价。
“怎么?黔驴技穷了?你在楼里这么久,难道就只学了皮毛而已?”
文文没吭声,她本就不接受自己被卖青楼的事实,学艺的时候便不大用心。更何况她伺候的那些男人根本也不是为了听曲儿来的,但凡雅趣高一点的,哪个人会点他们这些新进楼的姑娘啊。
而陆清漪一番话恰好就戳中了文文心底最骄傲的点,她咬着下唇,眼带幽怨的看着陆清漪,语气带着怨恨:“你好运嫁了个好夫君,说话腰板自然直,你怎会懂我的心情。”
“我为何要懂你的心情?”陆清漪觉得她的话有些好笑,“你坑我们的时候,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文文被她噎的没话说。
陆清漪啧啧摇头:“做人啊,还是别太双标的好,也别总是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欠你的。”
她看她眼下过的幸福就觉得自己委屈了,可曾想过,她陆清漪之前过的什么生活。她自认为不是个幸运的人,但就算遇到困境也不曾想过放弃,才有的今日。
而文文呢,虽然不知道她此前是如何待人的。可不管是被掳山寨,还是被卖青楼,她所做的都只是想着怎么利用别人逃离,而不是通过改变自身达到目的。
要不说,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当初文文若是没有想利用赵珩渊,想出卖他们保全自己,或许陆清漪在看到她被卖青楼时,会想办法替她赎身。
亦或者,如果文文不是拿账簿来威胁他们,而是在见到他们之后主动交出来,她会因为心软帮她脱离苦海。
然而,这些都只是如果,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果呢。
文文自然是不会认同陆清漪的那些话的:“账簿可以给你们,可你们除了替我赎身外,还得再给我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