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夕阳渐下,橘红色的光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凭栏外的男人很快就被黑暗笼罩起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青衫男子的五官就变得模糊起来。
当黑暗彻底降临大地时,身周的气压骤增,仿佛空气都被压榨干净一般。红衫男人心惊胆战的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那股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他默默把屋里的油灯点起,使得屋里没那么暗,
等蜡烛都点好,青衫男子不知何时已经进屋了,就坐在桌边,端着茶炉置于火炉上。
红衫男人见状忙又跪了回去,青衫男子由着他跪,也不出声拦着,只是在水烧滚后,端过茶盏,往里头倒了开水。用那白玉一样的手,把茶盏推到对面空位上。
“坐吧。”
红衫男人忙不迭站起,恭顺在男子面前落座,但没有立刻端起茶盏喝。
青衫男子似乎也没想起要开口叫他喝茶,而是自顾自抿了几口热茶后,才慢条斯理地换了个姿势:“把事情仔细说一遍。”
红衫男人便快速把贾春原的事说了说,然而在说到另一个人的时候,他卡了卡,在脑海里搜刮一番,但也只是找到零星的有关的事而已。
“她现在如何?”
“她……应该不太好,这边的县令不像陈县令那般唯利是图……”不消红衫男人明说,青衫男子也大概能猜到有什么下场。
“你们倒是会用人。”青衫男子似笑非笑。
红衫男子不禁一颗心提的老高。
所幸青衫男子没想着要追究,只是道:“这件事给我盯紧了,若是没把贾家拿下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是,公子。”顿了顿,他问,“公子是否明日就要启程回去?”
青衫男子闻言睨了他一眼:“原是这么打算。”
红衫男人不说话了。
看来有什么改变了公子的想法,而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关心的那个人。
思及此,红衫男人再一次懊恼。明明已经有所察觉,偏生他以为公子一直不近女色,妄自猜测他好男色,以至于差点犯下大错。
“那么公子,这位小娘子的事……”
“就这样吧。”
红衫男人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难得露出怔愣的表情。
青衫男子似觉有趣,手撑着脑袋,歪头看他:“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救她?”
“难道不是、啊不,属下,属下并非那个意思……”
男子挥手打断他的辩解:“行了,她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活不活得下来是她的事,你们只需依照计划行事便可。”
这算是表明他的态度了,虽然红衫男人依旧觉得不对劲,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没有任何疑惑的权利。
“是。”男人领命,随后乖乖退下,至始至终,那杯茶他一口都没喝过。
夜半时分,已经醒来两回的陆清漪继续缩在角落中,用赵珩渊带进来的毯子,紧紧裹着自己。
被鞭笞过的伤口奇痛难忍,尤以沾到辣椒水的地方最厉害,虽然她挣扎着用水囊里的水偷偷清洗过一遍,但水有限,无法彻底清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