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解封,头一个要做的就是去接陆父他们。当初陆清漪已经和陆士诚说好,村子解封后她和赵珩渊会过去接人,让他们不要自己回来。
大约是瘟疫已然过去,身边又有赵珩渊陪着的缘故,相比起前一次的沉重,这一回陆清漪竟还有了闲情雅致去欣赏周围的景色。
万物复苏的初春,一路而来都是生机勃勃的嫩绿。驴蹄在泥石路上踩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伴随着推车摇曳发出的吱吖声,一切都美好的像是在做一场美梦。
陆清漪眯起眼睛,看着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笑着倚靠在赵珩渊肩上,伸手抱住他的腰。
“今天天气真好。”阳光明媚,天气宜人,就像拨开云雾的陆家村一样,充满了希望和生机。
“是啊。”赵珩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单手操控驴车走向,放在陆清漪腰间的另一只手收了收力道,稍微换了个姿势,好让陆清漪能靠的舒服些。
陆清漪顺势摸上他的手,手指嵌入他张开的指缝间,白色和古铜色强烈的反差让她瞧出了一丝趣味。
“我好像白了不少。”不止如此,手上的茧也少了一些,现在摸起来都没以前那么硬了。“可是你手上的茧好像都不消啊。”
赵珩渊低头看了一眼:“陈年茧子,应该不会消的。”
陆清漪举起他的手,发现左右两边的虎口都有不少的陈年茧子,好奇:“这些是怎么留下来的?”
“练刀剑的时候留下的,有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那不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剑了?
陆清漪突然有些好奇,赵珩渊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当杀手的?她不禁天马行空,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十分悲惨的故事。
因为父母过世太早,没有亲人照料的他被杀手的头儿带了回去,和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孩子练武,每月都要经历一次厮杀试炼,一旦失手就会没命。更甚者,赵珩渊认识的好友都死在这些试炼中。
一想到这个可能,陆清漪不由心疼起赵珩渊起来。难怪他总是一副心事重重,又沉默寡言的样子。换做她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就算不抑郁,也会变得阴沉寡言吧。
“没关系,以后你有我了!”她抓住他的手,眼神认真。
赵珩渊莫名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陆清漪怎么突然激动起来,不过,这种有人护着的感觉,似乎也不赖。
所以他嗯了一声,没有戳穿陆清漪的误会。
陆清漪自我感动了一会后,又想起一件事,颇为遗憾:“我都没见过你用剑呢。”
前世电视剧里,每次看到那些侠士耍剑她就心生向往,尤其是小时候,总幻想自己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士,仗剑走江湖。虽然等她稍微大一点后,就明白这些都是演戏的,假的。不过对于剑还是有莫名的期待。
她的话让赵珩渊想起了自己的佩剑,不由眼神暗了暗。
他的佩剑叫随心,是他第一次学会一套剑法后,父亲送给他的。意指让他随心生活,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那时候他有父母亲和叔伯们护着,日子过的的确随心自在。可是在他父母亲过世后,一切就都不受控制了。他被迫穿上了盔甲,为了身后的百姓,常年驻守在战场上。
那段时光,既荒凉,又悲壮。然而现在赵珩渊回想起来,却是什么都记不起了。明明就在两年前,他还和敌军交过手,杀的他们退回一城,无力反击。
只是在那之后,他不仅被迫交出军符,就连佩剑都被没收了。直到他锒铛入狱,直到他被救出来,都没再看过自己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