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陆清漪新加的那味药起了作用,还是赵珩渊惊人的求生意志战胜了猖狂的病毒,自那晚后,赵珩渊从高烧降为低烧,隔天竟然就不发烧了。只是身体还是很虚弱,淋巴也还肿着。
虽然还没完全治愈,但比起未知的那段时间,他们对眼下的情况都感到很满足。唯一让陆清漪头疼的是,住在角落的另一个重症病人张成。
张成的身体状况和赵珩渊是差不多的,区别在于赵珩渊有强烈的求生意志,而张成却没有。对此陆清漪倒是能理解的,有着这样的过去,想要解脱人之常情。
推开门,房里的人已经醒了,此刻正依靠着床板,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陆清漪静静看了一会,走进去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拿过一旁记录的册子,仔细查看起来。期间,床上的人一个眼色都没给她,仿佛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
好一会,陆清漪合上册子,重新把目光放到床上的人身上。这次她只看了几秒,就开口:“黄言,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回答她的是空气般的沉默,陆清漪毫不意外。
张成几乎没什么求生意志,这对他们治疗非常不利,因为他会拒绝和汤药,虽然碍于性格原因不会反抗,但也很令人头疼了。而其中最让人无奈的,大概就是黄言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陆清漪也大概了解黄言是什么存在了,他是张成分裂出来的忧郁人格,承受着张成所有的忧郁。这也就导致只要是黄言接管了身体,那么他就会在房中坐上一整天。
但那不是黄言最难搞的,最难的是,黄言根本不理会周遭的人,不管是好的坏的,他就像是入了定的僧人,把所有人都赶出了自己的视线外,谁都不能打扰到他。
面对两个完全不配合的人,陆清漪能做的就是把张成身体里的叶涛给逼出来。
是的,她承认这样挺卑鄙,而且也非常不对,她不该反倒去求助次人格。但眼下这种情况,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被陆清漪定为最危险的叶涛自那日被她呛声后,就完全当她是透明的。即便时不时被她逼出来,也不会给她一个眼神,喝完药就去睡。
陆清漪觉着,自己要么被鄙视了,要么……应该还是被鄙视了吧……
想到这,陆清漪无奈叹口气。她觉着张成分裂的每一个人格都很难搞,令人头疼啊。
她收回思绪,靠近黄言,伸手搭脉,检查,一气呵成。每当这个时候,她又万分庆幸现在面对的是黄言。
因为黄言真的很乖,完全不抵抗。
好吧,实际上他只是习惯性无视陆清漪罢了,不过这不妨碍她自我安慰。
检查完,陆清漪又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会,抬头瞥见他黄言的嘴唇都干裂了。她掂了掂茶壶,果然没动过。不由又是满头黑线。
不错,这又是黄言最令人无语的一点。他不禁不喝药不吃饭,就连水,也是一口不碰!
水是生命之源,是日常身体每日所需的能量之一,人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喝水啊。
“喝点水吧。”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没有意外,黄言把她屏蔽掉了,一个子的眼神都没给她。
陆清漪眼睛转了转,杯子直接递到了他唇边。
嗯哼,黄言倒是有反应了,他的唇抿了起来。
陆清漪:“……”这是在跟我抗议吗?还是真那么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