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漪很郁闷,听着对面的赵珩渊把她之前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还了回来,整个人像被暴雨打湿的花骨朵一样,都蔫了。
“相公~”她忙讨好的撒娇,求饶的让赵珩渊不要再调侃她了。
赵珩渊到底对自己的小娘子狠心不起来,一听她求饶,就把到嘴的调侃给抛之脑后。只是难得见到陆清漪兀自懊恼的样子,就想要再逗上一逗。
“现在清儿知道当初为夫的心情了吧。”赵珩渊委委屈屈的控诉一番。
陆清漪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驳几句,脑海里却闪过夜幕下,微弱的烛光中,赵珩渊那柔和了几分的面部线条,沉静如水的眸光,还有投在地上的身影。
那段时间为了陪她度过低沉的情绪,赵珩渊每夜都爬墙进来。当时天那么冷,整日整日的下雪,他却一点都没抱怨,每次都是等她睡着后就回去。多亏他的存在,陆清漪在那些日子里才能毫无杂念,安稳的睡觉。
每次回想的时候,陆清漪既是觉得甜蜜,又觉得感动,但大多时候还是心疼。偏生被心疼的当事人一点都不自觉,不自知,怎能让她不郁闷呢。
不过当初若是知道赵珩渊有朝一日也会染上鼠疫,陆清漪肯定舍不得把他拒之门外,平白烧了那么多相处的时光。
大约是都想到这一层去了,赵珩渊和陆清漪相视一眼,同时笑了。
“这算不算得上是有缘呢?”陆清漪打趣道。
赵珩渊还真认真思索了一番,又认真的回答:“自是有缘分的。”
否则你我怎会相遇呢。
陆清漪沉溺在他深邃的眸光中,只觉得多日来的思念得到了释放。
要住进医馆,赵珩渊少不得回去收拾衣裳。趁着这个时间,陆清漪忙着去张罗张成的事。
鉴于王宁这个不稳定因素的存在,加上已经见识过他的厉害,陆清漪可不敢就这么把他放在医馆里。否则王宁一个反社会发作,馆中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
只是要怎么安置张成还真是个问题,单独收拾一间出来是必不可少的,不说陆清漪敢不敢让人跟他住,有没有人愿意住一块还是问题呢!
“小娘子,房间收拾出来了,现在要怎么办?”二白站在药房外往里探头。
陆清漪正好刚找到一本坊间野医的医书在看,闻言抬起头,苦恼地咬了咬口中脸颊肉。
赵珩渊临走前曾和她提及,王宁力气很大,估计只是把人捆起来不太可靠,若是让他挣脱开来,那就麻烦了。
张成染上鼠疫,须得每日观察服药,医童们没有习过武,要是在照顾张成期间遇上王宁的人格,也会吃亏。但,总是绑着也不现实呀。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医书,手指无意识在桌面敲击。
陆清漪记得前世精神病院里,为了对付失控的精神病人,通常会给他们打镇静剂。但这个时代没有镇静剂,折衷选择安眠药也是不错的,这也是她翻找医书找蒙汗药配方的缘故。
然而百密都会有一疏,万一恰巧蒙汗药失效,又撞上王宁的人格出来活动,那场面,陆清漪是想都不敢想。
陆清漪烦躁地压了压额角,第一次觉得看见精神分裂病人也不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尤其她还不是精神病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