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渊自觉没那么简单,怎么说倪娘也是张成的母亲,从小耳目濡染,即便他再讨厌戏曲,也会不自觉模仿倪娘的动作,这并不奇怪。
就见陆村长点头,接着道:“自然,若是如此也不至于说倪娘缠着自己的儿子。是因为……”
说到这里,陆村长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脸色又白了几分,手指不安的捏成拳,像是要从中寻找安全感,才道。
“张成生性怯懦,加上从小在窑院长大,或许是被里头护院欺负惨了,相比起别人要胆小许多,也没什么存在感,就连他娘死的时候,除了哭和给他娘买了张席子外,基本就没开过口。”
“倪娘死后,张成依旧在窑院做事,具体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开始张成时不时唱曲,倒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只以为他是思母过度。然而很快张成变得不对劲起来。”
到这里,赵珩渊知道陆村长就要说到最重要的地方了,因此他没有说话,静静等着陆村长说下去。
“倪娘过世一个月后,某天夜里,护院巡逻的时候,看见有人站在花园的游廊上对着月亮唱曲儿。一开始以为是窑院里的姑娘,可当那人走近后赫然发现,那个唱曲儿的竟是张成,而且他还穿着他娘的衣服。”
“当时那人以为是张成在装神弄鬼,因此上去踹了张成一脚,又揍了他一顿才离开。可是之后,时不时有人看见张成穿着倪娘的衣服在窑院里走来走去,甚至,甚至还想着挂牌接客……”说到这里的时候,陆村长也是脸色古怪。
这时候,赵珩渊忍不住插嘴:“会不会是他在装疯卖傻?”
陆村长摇头,轻轻叹口气:“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大家都以为张成是受不住丧母之痛因此疯了,还觉得他挺可怜的。没想到张成逢人就说他是倪娘,加上他说话动作语气都与倪娘一样,那时还真吓到不少人。”
“那么他真的是被倪娘附体了吗?”赵珩渊问。
陆村长点头:“师婆说是,那便没错了。”
这城镇上唯一能被称为师婆的只灵婆一人,赵珩渊没有质疑,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张成力气很大吗?”
明明是个很普通的问题,然而陆村长听到后却脸色一变,变得很难看:“赵相公莫不是看到张成了?”
“在街上,看到他在打沙包。”瞧见陆村长脸色不好,似乎对张成的存在感到诧异,赵珩渊若有所思,嘴上却问,“怎么?张成不是村中人吗?”
就见陆村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神情焦急说:“的确是住在村里,但是封村之后就没人看见他,我还以为他在封村前跑出去了。敢问赵相公是在何处见到他的?”
联想到张成那些怪异的举动和豢养在废屋的老鼠,赵珩渊犹豫了一下,隐瞒了:“在路上。”
却不知陆村长听到后表情更加焦急,几乎是坐立不安:“那可麻烦了,这样一个大活人,上哪儿去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