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角落里,听着二人的对话,赵珩渊一脸若有所思。
张成进屋后就没再出来过,赵珩渊特意到他住的屋子上蹲了一会,除了刚开始有动静外,很快就安静下来,看样子应该是去歇息了。
日头渐高,外头开始传来熙熙攘攘的说话声,特殊时期,村民们除了日常劳作外,便是跟邻里闲聊唠嗑。张成所在的这条巷子太过偏僻,笼统包括他在内才住了四户人家,因此前三户出门之后,巷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赵珩渊闲着没事做,加上日头不晒,干脆躺在屋顶上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午后不久,张成醒了。他一醒,赵珩渊自然也跟着醒来。常年征战的缘故,他就算睡着了也是浅眠的状态,保证随时醒来便能投入战斗。
不过张成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只见他醒来后先是填饱肚子,吃的自然是从观音庙里偷来的贡品。吃饱后,他就搬了凳子坐在门口发呆。
冬日的午后阳光正好,张成坐在小矮椅上,迎着阳光闭着眼睛,一副慵懒的姿态,病白的肤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平添了几分神采。
赵珩渊就趴在他住的房屋上,伏低着身体,正好把他的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
赵珩渊觉得很奇怪,这个张成似乎不需要做事,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这是从前便如此,还是封村后才开始?
赵珩渊还疑惑,据他所知,师婆底下的信徒都是需要给师婆香油钱的,这香油钱说好听了是俸给神明的,其实赵珩渊他们都明白,这银子多半都进了师婆的口袋里。
可这张成连吃都是拿观音庙的,何来的银子给师婆?假如他没有奉上香油钱,又怎么成了师婆的信徒呢?
赵珩渊又想起了早些时候那两人的对话,想起他们说,张成身上依附着至少三只鬼祟,眼角抽了抽。
正在神游的时候,原本还在晒太阳的张成突然睁开眼睛,昂着头直面刺眼的太阳,仿佛不怕灼伤似的。然后很快,他突然站了起来,一手高举捏了个兰花指,一手搁在胸前,同样一个兰花指的手势。双腿交叉并拢微屈,姿态卓越婀娜多姿。
但这不是让赵珩渊最惊讶的,让他诧异的是,张成脸上的表情已非早上那副怯懦的神态,而是一副极美且媚的表情。他的眉眼上扬,眼睛下垂望着某处,眼角细长。明明没有半分胭脂添色,却无端让人觉得多了几分媚态。
更让赵珩渊惊讶的是,张成摆了这个姿势后,突然展喉唱了起来。随着曲子抑扬顿挫,他的身体也动了起来,并且做出了甩袖的动作,就像是戏台子上的戏子。但赵珩渊不懂曲,因此根本听不出张成唱的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唱戏让一向淡定的赵珩渊都错愕了好一会,呆呆的看着张成的表演,心想这人难道是戏班子出身?可是因为封村的缘故出不去,才会无所事事?
这个想法才在赵珩渊心里扎根不久,张成却不唱了,晃悠着坐回矮椅上,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像是睡了过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