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渊摸了摸怀里的暖手袋,脸上不自觉带着抹笑意。
他家小娘子心疼他呢。
正笑着,耳力极好的他听到不远处传来碎石被踩踏的动静,或是因为此处过于僻静的缘故,来人并未认真掩藏行迹,是以赵珩渊第一时间就认出这是昨夜鬼鬼祟祟的男人。
不知为何男人的出现并未让赵珩渊感到高兴,反倒是心事重重的皱起眉头,神色复杂看着自黑暗中走来的人。
很快,男人出现在昨日的房屋前,泰然推门进去。
相比起昨日的癫狂,男人今日表现的十分平静,平静得就像一个普通的百姓回家一样。若不是赵珩渊昨夜见过他的另一面,还真无法把这两个极端的人联系起来,更加不可能注意到他。
阴影中的赵珩渊望着对面房屋亮起的微弱的光,唇瓣紧紧抿起。
这个人来的次数未免太频繁了些……
赵珩渊压下心头的猜想,轻手轻脚跃上屋顶,来到昨夜的位置掀起瓦片,往下一瞧,瘦弱的男人正跪在桌前,从他的姿势和动态来看,似乎有些……虔诚?
赵珩渊也不知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但在那瞬间他脑海里只划过这个想法,并且想起昨夜男人癫狂的神态,竟不觉得有违和之处。
男人低着头,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安静的屋子中隐隐约约回荡着他模糊的声音。不过很快,赵珩渊就知道他方才其实是在诵经,因为不知何时,男人突然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随着男人情绪越发激动,他口中的念念有词越发变得无章节起来,隐有一种绳子快拉崩的感觉。加上他语气极快,赵珩渊都担心下一秒男人会突然窒息昏倒。
不过赵珩渊没等到男人昏倒,就见他渐渐冷静下来,气喘吁吁地匍匐在地上,仿佛遭受过一场洗练,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这样的神经质倒真像是灵婆的信徒,若是陆清漪在的话,肯定要说迷信害死人。
想到陆清漪,赵珩渊心中一暖,觉得寒冷的山风都没那么刺骨了。
他百无聊赖维持着一个姿势,面无表情看着底下男人各种神经质行为,难得有些走神,想着早先和陆清漪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又想着她害羞时泛红的眼角和耳尖,可爱的让人想要狠狠揉进怀里不放。
就在他发散思维的时候,底下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是笼子中那些老鼠因为兴奋而发出的。
赵珩渊偏头往下一扫,突然眼瞳猛地一缩。
只见男人不知发什么疯,竟然伸出自己的手指探入笼子的缝隙中。这个举动引得笼中的本就饥肠辘辘的老鼠更是激动,争先抢后要啃食眼前的美味。
然后赵珩渊便眼睁睁看着男人的手指被一只老鼠给咬住,男人发出吃痛的叫声,但是并未把手指抽出,反倒发出癫狂的笑声,在这诡异的冬夜显得特别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