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漪明白黄郎中的意思,那几位长老可都不是好相与的主。上回交锋陆清漪要不是拿村中所有百姓的命做担保,估计也无法劝说他们拿出祠堂的银子。
再者,一个好说话的村长,背后必定会有几个不好说话的长老,这是自然规律,总要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嘛。
正想着,黄郎中又道:“而且此事不宜你再出面了。虽然大家都是为了村子里的人好,可小娘子到底是女子,对于这些长老们而言,那便是逾矩的事。”
不错,上一回她就明显感觉到三个长老中有一个十分不满她妇道人家抛头露面。
陆清漪如今也感染了鼠疫,没事也不能出门。医童们是能自由进出,可要和那几个老狐狸谈条件,显然还不够他们精明,说不定三言两语就被打的落荒而逃。
孙大夫倒算是说的上话的人,只是听西边的医童们说,孙大夫因为衣不解带看病,已经累倒了,怎好要他还去和几位长老费神周旋。
“黄郎中,您觉得白捕快如何?”陆清漪思来想去,也只想到白展堂这个人比较有魄力。
闻言,黄郎中沉思了好一会,摇头:“白捕快缺不失为一个好人选,他在衙门做事多年,沉稳干练,行事妥当有分寸。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米老和衙门的人向来不对头,那个米老小娘子见过的吧。”
陆清漪点头,不仅见过还印象十分深刻呢。这位米老便是最最看她不爽,认为她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在外头招摇十分不得体。还直白说过她来着,如何不印象深刻。
“这个米老为何和衙门不对头?”陆清漪好奇。
“这事说来可就有点复杂了。”黄郎中又喝了口水润喉,随后缓缓道来。
“这个米老年轻时就脾气暴躁,但其实心底还不错,看不过眼的事都会帮腔,间接得罪不少人,自然也少不了衙门那些人。”
“不过最严重的应该是八年前的事了吧,我记得似乎是和陆里正起了冲突,因为对方仗势欺人,强要了附近村民的一亩地。那村民自是不肯,结果被陆里正带人打得重伤,送到我所在的医馆中。”
陆里正这个人陆清漪倒是有所耳闻,她记得当初调查灵婆的时候,就发现这个陆里正和灵婆有勾结。当初山上那具尸体的未婚妻便是被这陆里正给强掳了去,最后自尽身亡。
所以关于陆里正这个人,陆清漪光听名字就起生理厌恶。
“那么这米老是去找陆里正讨说法了?”
“不错,米老的脾性一直就没变,村民受了委屈,他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当天就自个儿跑去衙门找陆里正要说法了。”
“不过当天在衙门中具体都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清楚,只知道米老被抬出来的时候头上血流不止,磕了一个大洞。幸好后面抢救了回来,否则只怕要引起一场骚乱不可。”
一村长老在衙门被打伤,必定引起村民的公愤,米老仗着自己的身份闯进衙门讨说法。此举虽然冒险了些,但要惩治陆里正和陈县令那样的小人,也只有不怕死的人才敢这么做了。
“所以米老和衙门就此结下恩怨了?”
“嗯,严格说来是和陆里正那群人吧。因为后面迫于压力,只好把那一亩地还给了村民。话虽如此,可是米老的做法多少算是挑战了官府的威严,陈县令即便表面不说,心里也是很气恼的。”
“白捕快为人正直也没助纣为虐,但他之前毕竟是个捕快,帮着陈县令做事的,米老一定会让他十分难堪。”
也就是说白展堂去当说客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