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他们看的这个郎中不是很靠谱。高烧确实会引起人体酸痛,但只会表现在关节上,个别事例或许会出现皮肤病,可是绝不会是只有发红的地方痛。
不过这样听起来,陆清漪依旧心里没底。两个死去的人症状与老谭如出一辙,都是陆清漪不曾接触过的病例,若是病毒引起,到底是什么病毒陆清漪也说不准。若说细菌吧,那更难查了。
她只好转向孙大夫,期待他或许知道一些。然而却见他亦是眉头深锁,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显然对于小马和老谭的病也是感到束手无策。
“那之后呢?”陆清漪只好先把话题引下去。
谢氏说:“郎中开的药完全没有效果,第二天的时候我们发现娃儿身上红斑又出现了变化,从原本的鲜红色变成了暗红色,而且其中看起来好像快要烂了一样。”
“当时我有点害怕,就商量着再带孩子去找另一个郎中看看。可是相公说看了也没用,要自己动手处理。”
“你们怎么动手处理?”孙大夫问。
“就……”回想起当时的画面,谢氏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仿佛是回忆到什么恐怖的画面,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就……我相公拿刀子划开了娃儿手上的一块红斑。”
虽然早猜到这个可能性,但听谢氏说的时候,陆清漪还是感到震惊。
他们不懂处理伤口,随意划开孩子手上的红斑,若是处理好了也就罢。万一没做好消毒导致二次感染或者破伤风,那是再有钱都救不回来的。
不过这都是过去了的,如今孩子已经入土为安了,再纠结错误的做法也无济于事。陆清漪便追问她划开伤口后的事。
可是谢氏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很痛苦,老半天都说不出下面的事。见状,心情稍微平复了下来的马大娘就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当时我儿见孙子实在是疼的厉害,就从厨房里拿了刀子,打算帮孩子放血,看看能不能稍微替他减轻一些痛苦。没想到刀子划开后,血却没流多少出来,反倒是发现里面的肉都烂透了,一块块的像豆腐脑似的。”
这个形容,别说亲眼所见的他们,光是听马大娘的描述,陆清漪都觉得有点恶心。而且陆清漪还抓住了马大娘话里一个奇怪的地方,她说划开红斑后没有流多少血。
这就很奇怪了,人体表面其实分布着很多的毛细血管,轻轻或者擦到的确只会流很少的血。但像小马这样划开皮肉的行为,甚至都能看到里面的腐肉,没道理只流一点血。
“你确定只是流了一点的血吗?”陆清漪再次确认。
马大娘认真想了一下,用力点头:“是真的,当时我们还准备了止血的药粉,就是怕会流太多的血,没想到只流了大概一个指甲的血就停了。”
一个指甲的血量,那还真的是少啊。
“孙大夫您怎么想?”陆清漪询问一旁的孙大夫。
孙大夫摇摇头,脸色凝重:“老夫从医几十载还真从未见过这种症状。”
陆清漪理解,就连她这种前世见识过学习过各种疑难杂志的人,对于小马患的病都闻所未闻,更何况伤口腐烂在里头,表面的皮肉却完好无损,这是什么画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