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将军。”
“你不必跟我道歉,我理解你的心情。”
屈立峰咬咬牙,说:“难道将军就不恨吗,当初为了夺你兵权,不惜给你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致使将军府上五条人命枉死。”
说到枉死的人,屈立峰眼睛都红了:“当初为了我们不受牵连主动被俘,可是那狗皇帝做了什么。怕我们会暴露他是昏君的事实,竟下令要将我们一营的弟兄都杀光,我们好不容易拼死逃了出来,即便如此,也折损了十几个弟兄。他们何其无辜!”
或是想起那一个浴血奋战的一幕,屈立峰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我们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那些枉死的兄弟,不曾死在沙场,却被那昏庸无能的皇帝派人杀死,他们又何其屈辱。”
他声声控诉,赵珩渊亦是听的心中波澜翻涌。
当初他主动伏降,不是因为自己有罪,而是担心军中的将士们会因为他的顽强抵抗而被打上叛军的罪名,这样对他们的家人亦是一种负担。后来被救出来的时候,他也听说了屈立峰他们遭遇的事。
本以为在听到他们平安无恙便是好事了,却忽略了在那一场混乱中无辜死去的将士。
他们何其无辜,何其屈辱。这一切,屈立峰都看在眼里。所以他气,他恨,他想要报复,想要一个昭告天下所有人真相的事实。
只是,赵珩渊始终认为,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是不正确的。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说:“夜已深,你该早些休息的。现已是三更过,先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闻言,屈立峰愣了愣:“将军您明天还会在这吗?”
赵珩渊点头:“我或许会在这待上几天,不知你是否欢迎?”
“将军客气了,我们的便是将军的,只要将军需要,我们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番话情真意切,赵珩渊并不怀疑,也相信他一言一句都是他的承诺。
赵珩渊点点头,说:“我想见见杜秋玉。”
听闻他提及杜秋玉,屈立峰并不感到讶异,或许在他一开始诧异过后,就联想到赵珩渊很可能是跟着杜秋玉而来的。否则杜秋玉也不敢如此有恃无恐。
“将军放心,这位杜御史虽是难缠了些,但是非对错我们还是分得清的。而且他是太子的人,当初我们都是太子殿下救的,于公于私,我们都不会为难于他。”
赵珩渊颔首:“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
“将军随我来吧。”屈立峰说着在前头引路。
门外,守卫的士兵们立刻递过灯笼,同时转身对着赵珩渊,齐声高呼:“见过将军。”
那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还维持在军营生活时的习惯,这让赵珩渊既觉得感慨,同时也觉得难过。因为即便过去一年了,他们还在原地踏步。
来到软禁杜秋玉的地方,赵珩渊发现这位杜御史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更随遇而安。住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他还能安然自得的睡得酣香,实在令他哭笑不得。
“御史大人。”一进门,屈立峰便让人把杜秋玉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