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簌的时候,有人替他拿来了衣裳,那时候他正在木桶里泡着暖暖的水,破烂的房门被粗鲁推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冻得他直打颤。而更让他崩溃的是,那人把衣服往屏风上一扔,就走了。
杜秋玉忍无可忍吼道:“纵使我是男子,你们也该注意一下,这不是军营!”
可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穿戴完毕出来,杜秋玉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今日算是一口气把这辈子的气给受完了。
他气呼呼的打算去找屈立峰算账,半路被人拦了下来。
“御史大人,您不可离开房间。”
“放屁。”他忍不住爆粗,“屈立峰呢?”
那人面无表情,眼睛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无,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御史大人,请回房里。”
杜秋玉怒:“那叫房吗?窗户都破了好几个洞,冷风一直往里面吹,我要是再待几个时辰,屈立峰就等着来给我收尸吧!”
然而即使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对方依旧不为所动,待他完全就像是在军营中一般,除了上将的命令,其他不闻不问。只不过在他说会冻死的时候,杜秋玉明显感觉对方鄙视了他一下。
杜秋玉抓狂,想要伸手抽出自己的折扇消消火,却发现因为被抓得匆忙,除了他自己,其他的都在客栈里,更觉郁闷了。
他气愤难当的回到房里,发现床已经重新铺过了,换上了厚毯子和厚棉被,虽然面料十分粗糙,但或许已经是他们能给的最好的了。杜秋玉又抬眸扫了一眼周围,门虽然破,好歹也是能关上的,对比一路走来那几个半挂在门框上的破门,他这房间已经算得上是极好的了。
想到这些人从前在边疆保家卫国,住的吃的说不定比他现在的还要糟糕,便也没了去找屈立峰算账的心思了。
“这个赵兄怎么还不来呢。”他不由把希望放到了赵珩渊身上。
然而此刻的赵珩渊,手里各提着两大包的东西,全是他看到觉得有趣或者有用的,打算到时带回陆家村送给陆清漪。
路上,经过一家胭脂水粉,他的目光被掌柜手边,陈列着精美簪子的木盒给吸引了注意力。他不由自主地往铺子里走去,由于他长相凶狠,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纷纷看着他神情警惕。
赵珩渊的出现让铺子里正在挑胭脂水粉的姑娘和小娘子们都吓一跳,纷纷退到一旁,目光无一例外地瞅着赵珩渊。
面对这些人的害怕和打量,赵珩渊恍若不见,只是径直来到掌柜的面前。他凌厉的气息吓得原本在看镯子的妇人迅速闪到一旁去。
“这个簪子多少?”赵珩渊没有理会那人,伸手指了指红色绒布上一支青玉透色的簪子。
那簪子十分好看,清透水润,颜色微绿单又不至于是老色的阳绿。簪子的末端雕刻着一朵微微盛开的牡丹花,就像他那含苞待放的小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