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让慕容桀陪着南怀王去死。
这一次出宫,让皇帝刚好点的病情又恶化了起来。子安只能暂时留在熹微宫。一则管着宫中的账,二则,为皇上治疗。
好消息传进宫来。是萧拓带来的。说寒山那边,收下壮壮的诊金之后,告知壮壮,萧枭的情况初步稳定,但是还不能下山。
子安好奇打听老王爷到底收了壮壮多少银子,萧拓扑哧一声笑了,“一百两。”
“一百两?那你祖父为什么说要倾尽家财?”子安诧异地问道。
“可不是吗?我都不明白祖父怎么想的,人家信中没说要多少,只是要收诊金买药,我说祖父愚蠢,他还不承认,说老王爷这样的奇人,问你要诊费,指定不能少的。”萧拓耻笑着说。
子安也笑了,“侯爷是尊重老王爷。”
“蠢就是蠢!”萧拓嗤道。
子安看着他,心里头有些无语,“萧拓,其实你知道吗?你祖父再蠢,也蠢不过你的。”
“这是污蔑!”萧拓涨红着脸争辩。
“是污蔑,你很聪明。”子安一脸诚恳地道。
萧拓看着她,“这是反讽,你以为我听不出来?”
子安笑了,“好吧,不闹了,你就是入宫来跟我说这件事情吗?”
萧拓说:“不是,我现在是禁军统领。”
“你以前不是也统领禁军吗?”子安记得他貌似曾管过禁军。
“现在是皇上提拔我上来的,以前是王爷内定的。”萧拓自豪地说。
子安哟了一声,“出息了啊!”
“嗯,我忙去了,如今禁军内部比较乱,我还得整顿一下。”萧拓说完就走了。
子安看着他的背影,萧拓也成长了许多,记得以前刚见他的时候,觉得他成熟稳重,后来发现只是外表,内心还是很幼稚的,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又成亲了,整个人真的成熟了许多。
这个年关,就在各种繁忙中逼近。
日子尚算平静,除了南怀王说年后二月要娶孙芳儿,留在京中办婚事之外,一切都很顺利。
皇上的病情时好时坏,但是,能撑过年关,皇太后就觉得是奇迹了。
过年放假,到年初八才开朝,所以,慕容桀也难得空闲下来。
这是子安在大周过的第一个年,她很重视。
但是在腊月二十五那天,孙侧妃却暴病死了,她一直不得宠,对贵太妃而言,也没有利用价值,死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子安没想到这么快。
子安是王妃,孙侧妃的丧事自然是要由她回去办的。
孙侧妃的死,没掀起什么风浪,但是却让南怀王和芳儿的婚事延迟了。
这意味着,南怀王又得再京中逗留多百天。
办完孙侧妃的丧事,已经腊月二十七了,丧事是草草办完的,因为马上就过年,总不能在新年触霉头。
皇太后自从太子被废之后,身体差了很多,宫中之事,也多半落在了梅妃和宜妃的手中,子安只管账,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管。
子安在府中见过孙芳儿一次,她落落寡欢,一点都没有即将要做新娘的喜悦,见她的时候,是与慕容桀牵手走过,慕容桀目不斜视,只管牵着她的小手,孙芳儿投来怨毒嫉恨的眸光,子安便知道她心里不曾放下慕容桀。
好强劲地情敌啊,子安心头叹息。
有这么个出色的男人,就得竖起刺猬防御。
所幸,这位爷十分配合,轻易不看其他女子,这点,子安还是很欣慰的。
年二八那天,子安循例入宫为皇帝治病。
以往,皇帝都不会跟子安说太多的话,但是这一天,他精神有些好,竟让子安坐下来陪他说说话。
子安只道他病久发闷,要找人说话,便收好针坐下来,“皇上想说什么?”
皇帝脸上的红斑淡了许多,拿眼睛看着她,久久不移开,倒让子安以为自己的脸上长了红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皇上?”
皇帝这才收回眸光,薄唇勾起微笑,“没特别的事情,就是想跟你闲聊几句。”
子安觉得他今天很奇怪,这尤其看她的眼光,说不出的怪异。
子安心头警钟大生,心里头盼着希望不要说什么不好的事情,否则这年没法过了。
片刻,皇帝才道:“你母亲好吗?”
子安一怔,这怎么扯上母亲来了?想起之前曾经听说过皇帝当年思慕过母亲,该不是余情未了吧?
不过也不可能啊,他这个人一向不重视男女之情。
子安谨慎地道:“母亲如今生活淡泊,日子写意,很好,谢皇上问候。”
“和离之后,她便没想过再找一个人过日子?”皇帝似乎没领会子安的避讳,反而再深一步问。
子安脸色凝重了起来,“这,母亲说过,一个人的日子很好,不想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