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话,像是炸弹一样,在人群中炸开。
全场寂然无声。
之后,开始了紧急的密议。
在太傅中的屋顶上,有一黑衣男子静静地躺着,月华流泻在他俊美的脸上,他脸上尽然是讽刺之色。
不知道皇兄看到这一幕,听到他们的议论,心里会有什么感受呢?
这些年的励精图治,对百姓而言,是好事,但是对某些朝臣来说,却过于严苛,当官要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还是胡欢喜那小贱人说得对,人都是为利益而生的。
夜王听罢,身子凌空而起,仿若暗夜使者一般,消失得悄然无声。
纵然早朝改期,但是,一群臣子还是涌到了宫门,要求入宫觐见皇上。
慕容桀派遣铁骑驻守,但是奈何群情汹涌,说外面谣言尘嚣日上,必须要皇上出来,以正视听。
大长公主慕容壮壮也出面阻拦,但是,一群心怀叵测的臣子,就像一群狂热的传销分子,哪里还管什么公主威仪?太傅与南怀王甚至调动兵马前来,眼看就要冲进宫去。
慕容壮壮没想到事情会失控成这样子,连她都无法阻拦,只能一步步退后,命人去通知慕容桀。
慕容桀派出倪荣出宫,倪荣策马而去。
太子还在咄咄逼人,逼着壮壮,“公主,如今百姓听得父皇得了鬼面疮,人心惶惶,只道是上天惩罚父皇无道,若父皇不出面平息,只怕时间一场,民心思变,再无回天之力。”
壮壮怒斥道:“慕容桥,你还知道叫一声父皇啊?他如今患病,如何出来平息?至于外面的传言,你也知道是造谣,身为太子,不想着如何为你父皇分忧,如何平息民乱,却与一群乱七八糟的乱臣贼子闹事,你这太子之位怕是不想要了。”
太傅冷冷地道:“公主,后宫不干政,公主今日拦阻群臣,必会引得天怒人怨,我们只想求证此事,若皇上真的得了鬼面疮,是我大周之祸,我等肱骨之臣,有责任维持大周的安定。”
“说得好!”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只见一人带着数百铁骑前来。
第四百四十三章 逼宫
那人身穿金色盔甲,披着黑色绣蟒披风,银发挽起。面容威严,手执长鞭。策马凛凛而来。
她身后,跟着陈家十二子,皆着戎装。在他们身后,金戈铁马,仿若这宫门便是战场。
是陈太君率领着陈家军赶来支援了。
别看老太君年事已高。但是坐在高头大马上,还是显得英姿飒爽。威风不下任何将领。
她策马从人群中穿过,就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傅和南怀王。冷笑一声,“太傅言之有理,身为朝廷的肱骨之臣,就该稳定大周民心。平息谣传。本帅已经查明,谣传便是从太子和梁嫔口中传出,那就请太傅当机立断。处置太子与梁嫔。安定民心。”
“你这个老东西,你胡说八道,造谣生事,”太子大怒,竟伸手去拉陈太君,“你滚下来,本宫站着,你凭什么坐在马背上与本宫说话?”
陈太君一脚踹过去,破口大骂,“老身今天不止要要戳穿太子的愚蠢无能,还要打你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武安侯的长子鲁丁威站出来,冷冷地道:“老太君,我们都敬你是三朝元老,又曾为大周立下战功,但是你休要在这里挟功生骄,如今早不是你们陈家的天下,你要逞威风,回你们陈府去,免得丢人现眼。”
陈太君冷睨了他一眼,“老身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武安侯家的逃兵。”
鲁丁威大怒,阴恻恻地道:“我不是逃兵。”
陈太君冷冷地道:“不是吗?当日怀北一战,是谁被敌军吓得落荒而逃最后还以诱敌为借口糊弄皇上?鲁家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你今天还敢来闹事?老身若是你,赶紧回去你娘胎里躲着,免得丢人。”
鲁丁威怒道:“皇上既然赦免我无罪,便可证明我不是逃走,你这话是不是指皇上也愚昧无知被我们蒙蔽?还是你们陈家已经功高震主,质疑皇上的决断?”
“皇上是顾念你们鲁家列祖列宗的名声,不忍鲁家的威风败在你的手里,若是皇上知道你今日会犯上作乱,只怕会后悔当初对你们鲁家网开一面。”
梁嫔冷冷地道:“陈太君,你已经退隐,今日之事,就不要掺和,免得晚节不保。”
陈太君眯起眼睛看着梁嫔,方才梁嫔在人群中,她看不到。
“真没想到,你也来掺和,老身对你真失望啊,简直是愚不可及。”陈太君摇头,看来,他们是笃定皇上是得了鬼面疮,非死便退,有恃无恐了。
而且,还与南怀王勾结,真是毫无底线。
梁嫔面无表情地道:“皇上得了鬼面疮,是本宫与太子亲眼所见,众所周知,得了鬼面疮便是上天不满,本宫不过是要拨乱反正,也是替天行道。”
陈太君仰天大笑,“拨乱反正替天行道?”
她策马上前,环视众臣,凛然冷声,“你们都是朝廷重臣,深受皇恩,如今竟受小人挑唆,意图造反,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们真的要为谣传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吗?”
众人听了陈太君的话,不禁面面相窥,这造反两个字,他们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梁太傅冷笑,“陈太君危言耸听,皇上患了鬼面疮,便是施行暴政的暴君,我等扶持太子登基,太子也是慕容家的人,江山不曾易主,何来造反一说?”
壮壮冷笑道:“你们现在是笃定皇上得了鬼面疮啊?方才不是说坊间有传言,你们只是要皇上出来平息传言吗?身为太傅,说话颠三倒四,还要脸吗?”
太傅阴恻恻地道:“公主,之前确实未曾证实,但是你没听太子和梁嫔说吗?他们是亲眼所见,太子和梁嫔,一个是皇上的亲子,一个是皇上的枕边人,他们总不会胡说吧?”
陈太君冷道:“老身最看不惯你们这种人,敢做不敢当,造反便造反,何必做了裱子还要立牌坊?皇上是不是鬼面疮先不论,即便是,不还有摄政王在吗?哪里轮到你们在这里瞎嚷嚷?”
太傅冷道:“太君这话便不对了,若是皇上患了鬼面疮,那他便再无权立摄政王,此举可推翻。”
老太君扬起脸,怒声道:“你是说,皇上如果患了鬼面疮,就不是皇上了?你是这个意思吗?谁给你权力废黜皇帝的?你这个吃里扒外靠着卖女儿发家的老贱人,说这话不怕满门抄斩?你不怕,但是拖着这么多臣子跟你一同造反,害人身家性命,罪大恶极,你这种若落在老身的手中,老身定把你千刀万剐。”
老太君一口一个造反,一口一个满门抄斩,确实震慑了一些人。
确实,即便皇上患了鬼面疮,可他还是皇上啊?他若不退,众臣即便相逼,他还是不退,他是大权在握,兵权在手的,朝中还有许多追随他的人。
如今,看陈家的态度不就明白了吗?还有慕容桀,这些可都是手里握住兵权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