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纵然身居后宫,却也知道陈家是最不能得罪的。
太子忐忑地站起来,心头盘算着皇太后到底能不能查实这件事情,如果当时真有人看见,自己是怎么都脱不了干系的。
而且,如果这件事让太傅知道,太傅一定对他更加的失望,想到这里,他哭着跪了下来,“皇祖母,此事和孙儿没有关系,都是那夏婉儿,孙儿是把陈柳柳交给了夏婉儿!”
皇太后心钝痛如刀割,狂怒顿生,一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就砸了过去,正好砸中了太子的头,厉声道:“糊涂,糊涂啊!”
太子吓得面如土色,一个劲求饶,“皇祖母,您息怒,孙儿只是想作弄她一下,没想到她会受伤,一定是那夏婉儿。”
陈太君听到这里,拱手道:“皇太后,冤有头债有主,如果说是夏婉儿伤了我家柳柳,老身就去找夏婉儿,至于太子,多胡闹也总有人管,老身先告退。”
陈太君不干涉朝政,太子也不会因她陈家下台,否则,陈家就是旋涡中心,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是袖手旁观,喜欢可以插手一下,不喜欢的时候,懒理会。
但是那一句“多胡闹也有人管”注定了太子这一次不能轻易被饶过,其实就等同告知皇太后,太子就是始作俑者,如果您不处置,陈家心不忿。
皇太后自然听得出陈太君的弦外之音,对陈家,朝廷和皇家都不敢轻易得罪,陈家这些年也很是安分守己,这是一只自愿沉睡的狮子,最好,不要惹怒了她。
陈太君走后,皇太后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太子,心里涌上无尽的悲哀,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废物?
“你招惹谁不好?你去招惹陈家?你真以为你这个天潢贵胄无所不能?糊涂啊,你可知道,我们慕容家的江山能安稳多年,是谁的功劳?若没有这些武将,早就家破人亡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抢钱
太子这一次是单独行动没了皇后和太傅做后盾,且又是单独行动,他供出此事之后心里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只是一味地哀求皇太后饶了他,求皇太后莫要声张此事。
皇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身为太子哭哭啼啼,只求饶不认错,连句冠冕堂皇的话都不会说。真是废物,废物啊。
“连做戏你都不会,这太子之位。你何德何能啊?先祖的江山,又如何能交托到你的手上?”皇太后痛心疾首地说。
“孙儿不敢了。求孙儿不要告知皇叔,也不要告知太傅。”太子哭道。
皇太后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她站起来。有片刻的眩晕,孙公公急忙扶着她,“太后息怒啊!”
皇太后缓慢地坐下来,心里头顿生一个念头。不行。这个太子不行,皇位若是落在他的手里,迟早得把祖先的基业败光。
“滚回东宫去。没有哀家的旨意。不可出,任何人也不可见,连太傅都不可以。”皇太后厉声道。
“是,是,孙儿这就回去。”太子真怕她嘴巴一张,便说要废太子。
“你先别高兴,此事必须得告知你皇叔,如何处置你,让你皇叔做主意吧。”皇太后冷冷地道。
“皇祖母……”
“滚!”皇太后一拍桌子,竟力竭声嘶。
太子知道她在盛怒之中,听不进任何的话,只得先行离去。
太子走后,皇太后悲哀地看着孙公公,“哀家只担心,这江山迟早是得败在他的手里。”
孙公公不置可否,“太后别担心了,朝中的事情便让王爷去忧心。”
“不,不,”皇太后摆摆手,“哀家趁着皇帝还清醒,得去跟皇帝说一下才行。”
“还是不要让皇上烦心了,他养病不宜激动。”孙公公说。
“不行,他总要知道。”
皇太后说完,便着人吩咐肩舆,她要到熹微宫去。
真是祸不单行,太后刚进熹微宫,便见御医急匆匆地跑出来,见到太后,慌忙道:“太后娘娘,皇上情况再度严重了。”
皇太后心中一沉,“什么?”
她快步进去,只见另外一名御医正在榻前守着,皇帝脸色蜡黄,呼吸很困难,人虽然还清醒,但是两眼上翻,随时有失去意识的可能。
皇太后顿时六神无主,“这……如何是好啊?你们快想办法。”
“臣可用的办法都用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御医跪在地上道。
路公公轻声道:“皇太后,是不是该让王妃进宫看看?”
“不,不行!”皇太后一口拒绝,“千万不可。”
路公公道:“太后娘娘,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出事,莫非您信不过王妃吗?”
皇太后看着气若游丝的皇帝,心如刀割,她在床榻上坐下来,握住皇帝的手,“皇儿,母后在,千万得撑住。”
皇帝睁开眼睛,努力聚焦看着皇太后,他喘着气,“母后,朕怕是不中用……”
“不要胡说,不要胡说。”皇太后心底一阵悲凉,哭着道:“你是否愿意让你摄政王妃入宫为你看病?你若愿意,哀家马上下旨。”
“不……”皇帝的胸腔发出一阵哮鸣,呼吸也像抽风箱一般,甚至叫人无法捕捉声线。
御前伺候的路公公和包公公一同跪下,悲声道:“皇上,王妃医术高明,不如请她入宫为您诊治吧。”
“不……”皇帝再度否决,这一次喘得更急,脸色涨成猪肝色,几乎断气一般。
京城东市街头的民居里。
夏婉儿在这里租住了一所四合院,那一百两银子早就花光了,后来陈玲珑又来找她,母女两人的开销只能依靠陈玲珑出去找野男人帮衬着,她虽然说重新与太子厮混在一起,但是,她心里明白,她不可能做太子妃,所以,她要装扮自己,留住太子的心,最好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就算不能入宫,也至少做个逍遥夫人。唯有这样,才是最好的打算。
毕竟,她也不可能嫁人了,没有人容得下她,一个罪臣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