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那些,她是个例外。”子安抬起头,看着走在她身侧的粤东王,“她有喜欢的人,让她嫁给任何人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亵渎。”
粤东王不做声,但是面容依旧冷硬。
子安站起来,“王爷和公主相处一下吧。”
子安心里觉得很彷徨,虽然有血羚羊角的下落,但是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拿到,如果壮壮真的死了,按照这大周该死的俗例,壮壮是要举行冥婚的。
她一直觉得,这个时代和她所处的时代,是平行时空,封建迷信几乎是被当成文化看待的。
就等同她之前所处的社会里,即便已经接受了不少外来的文化冲击融入,但是,几千年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还是在血液里,挥之不去。
皇太后和粤东王和太皇太后不同,他们对壮壮的感情或许很深,但是要壮壮做一个无主孤魂,他们不会愿意,因为,这对他们来说,若真的对壮壮好,真的宠爱壮壮,就一定要为她找一条好走的路。
价值观的问题,是很难通过沟通去改变。
子安走出去的时候,听到粤东王压抑的抽泣声,子安心里沉重,男人的哭泣和女人的哭泣不一样,女人的哭声未必能引得人类的触动,但是,铁汉的哭声,却可以像锤子一样,一声声敲在人心上。
梁王没有四处去找太子,而是一直在东宫等着太子回来,萧拓也陪在身边。
萧拓一直都没说话,主要是因为梁王没说话,他认识梁王这么久,没见过梁王的脸这么恐怖。
他就是一堆行走的炸药,感觉说话大声点,都能把他引爆。
这一等,等到晚上亥时,才见侍卫抬着太子回来。
太子是坐在肩舆上进入殿中的,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在庙里已经找了大夫医治过了,歇顺了气才被抬回宫中。
进得宫中,便见梁王和萧拓在等着了,太子正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见梁王自动送上门来,顿生凶狠之意,“好啊,本宫不去找你这个废物,你倒是入宫来讨打了。”
在他的印象中,梁王一直都处于弱势,从不会反抗,这不会反抗久了,就会让人认为是不敢反抗。
看到梁王缓缓地站起来,眼底燃着熊熊烈火,他哼了一声,“摆个死人脸给谁看?贱种!”
“懿儿是你抓走的,是吗?”梁王轻声问,拳头却已经咯咯作响。
太子在侍卫的搀扶之下站起来,冷冷地道:“是本宫抓走的,怎么样?你这么凶是要打本宫吗?打啊,你有种就打,你敢吗?废物!”
他走到梁王面前,抬起头,嚣张至极,鄙夷地道:“废物,不敢动手吗?给你一个水缸做胆,你都不敢动本宫一根毫毛,没错,是本宫抓走那小贱人的,还赏给了奴才,想你这个废物也没动过那小贱人吧?倒是可惜了,叫奴才们尝了鲜。”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在梁王的脸上拍打,狠狠地拍打,“懦夫,要不要本宫去母后面前为你求亲啊?这会儿你娶那贱人可就合适了,这残花配得你起了。”
梁王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甚至所有的怒火都敛去了,但是,就在那一刻,他陡然抬头,眼神凶狠得把太子吓得退后一步,但是随即稳住心神怒道:“你……你瞪个死人灯笼眼想吓唬谁啊?废物,你就是个废物,说错你了吗?”
拳头带着呼呼风声从梁王左侧伸出,这一拳似乎是用了排山倒海之力,重重地落在太子的腹部,太子整个飞起,呈抛物线飞出门口。
他人还没落地,他口中的那废物便已经飞窜出来一脚踹在他的裆部,疼得太子眼前一黑,几乎晕过去,疼痛把所有的声音都隔断了,只觉得尖锐的痛楚从裤裆处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呼吸都几乎被疼痛掐断。
东宫统领梁树林快步上前,拦住梁王,“梁王,手下留情!”
“滚!”梁王嘴唇里吐出一个字,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让梁树林都为之震惊,这是之前那位隐忍退避的梁王吗?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萧拓上前,拦阻梁树林,“梁统领,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外人不宜过问。”
梁树林是个圆滑的人,他自知现在不能得罪梁王,但是作为太子宫中的统领,他不可能袖手旁观的,于是他道:“请萧将军劝阻梁王殿下,属下去禀报皇后。”
他去禀报皇后意味着他不在场,那么,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他虽然也免不了罪责却也不是主要责任,总胜过与梁王和萧拓面对面碰撞。
反正,迟早是要禀报皇后的,这事瞒不住。
萧拓也知道梁树林懂得处世,道:“去吧。”
梁树林出去之前,吩咐十二卫看着,但是,言明不可伤了梁王,也不可让梁王伤了太子殿下。
但是,显然无人能拦阻得住愤怒至极的梁王,他一把揪起太子,这么多年的新仇旧恨都一并发泄了出来,朝太子的脸连续打了几拳,太子仰天倒下,口吐鲜血,却依旧嚣张地道:“本宫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废物!”
废物两个字还没落下,一把长剑飞过去,落在他的小腿上,直直便插了进去。
太子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十二卫见梁王动了武器,立刻围了上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去提亲
梁树林也没有耽搁,直接去找了皇后,算上来回路程。梁王殿下这口气大概也出完了。
梁王在太子的身上刺了三十八刀,避开了所有的要害。最狠的一刀刺在了双腿之间,没去势,但是。但是要治愈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梁王就坐在院子里,任何人都不许上前,不过十二卫也上不来。他们全部被踢翻,萧拓没有出手。全部都是梁王打的。
东宫的人,从没见过梁王动手,他们也不知道梁王会有这般的好身手。就连太子自己都不能相信。
他以为在东宫里,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吃亏。
皇后听得梁树林禀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她带着人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太子已经躺在地上。如破布一般,满身血迹。
奄奄一息的太子见皇后来到,勉强撑起头。眼底赤红地喊道:“母后。杀了他,杀了他!”
皇后看到太子一身的血,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手心几乎是即刻就冒出了冷汗,“快,快,传御医!”
梁王在一众忙乱之下,起身,一步步地往外走去,甚至也没看皇后一眼。
皇后怒道:“站住!”
梁王站定身子,也没回头,声音冰冷地道:“臣伤了太子殿下,自会请罪,容臣出宫一趟,明日一早,马上回来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