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我能等到。”柳柳灿然一笑,眼底却说不出的哀愁。
子安瞧着她,心里有些难受,曾经多么明媚的一个姑娘,如今眼底都笼上哀愁了,她曾以为,柳柳这种性格的人,一辈子都不不知道怨愁的。
自己现在算是幸福了,她希望壮壮和柳柳也能得到幸福。
过了两天,总算传来了好消息。
陈玲珑和夏婉儿找到了,已经带回了京城,暂时安置在相府里,由丹青县主拘着。
相府因牵涉进贪污案,在夏槐钧死后,他的家财除了相府大宅之外全部查封了,而陈玲珑带走的金银财宝,自然也要归还朝廷。
慕容桀把人交给丹青县主,是不想官府插手这件事情,他希望,由子安了结她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陈玲珑和夏婉儿都十分狼狈,她们一直往北走,逃到了槐县便想安顿下来,也听到京中的消息,她们都以为,夏丞相死后,便无人再追究她们母女。
但是,没想到慕容桀对她们穷追不舍,这还没安顿好,便被抓住了。
袁翠语的湖边木屋已经搭建起来,这两天她都是住在木屋里,雅室还没拆掉,漱玉和其他府中下人一样,都走了。
陈玲珑和夏婉儿被带到袁翠语面前,袁翠语瞧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心里升起了仇恨的怒火。
在女儿死之前,她其实不憎恨陈玲珑,她的夫君移情陈玲珑,不是陈玲珑的错,不是陈玲珑,也会是其他人。
但是,当女儿死在陈玲珑手中,她便日夜都以复仇为念。
陈玲珑显得很惊恐,倒是夏婉儿还十分嚣张,“是你抓我们回来的?凭什么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害死父亲的。”
刀老大见她叫嚣,怒道:“你闭嘴,还没轮到你说话。”
袁翠语看着夏婉儿,“夏槐钧不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是陈二,这点,你母亲很清楚。”
夏婉儿如今自然知道这是事实,但是她不会承认,纵然夏槐钧现在已经死了,纵然他名声丑陋,可总比陈二这个市井无赖好。
“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不信你的话。”夏婉儿哼道。
“夫人,你还没打算告知她真相吗?”袁翠语看向陈玲珑,一声夫人十分讽刺。
陈玲珑噗通一声跪下来,“县主,我自知以前是我不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哪怕是在你身边做一条狗,我都愿意,只要您饶我一条命。”
夏婉儿见母亲如此没骨气,大怒,“母亲,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求她?她又奈何不了我们,父亲没有休你,你还是相府的妾侍,父亲死前没有认罪,就算有,也不是牵连九族。”
“你闭嘴,不许顶撞县主!”陈玲珑竟回头冲夏婉儿怒喝。
夏婉儿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母亲……”
陈玲珑跪前一步,磕头道:“县主,小孩子不懂事,您不要与她计较。”
袁翠语淡淡地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女儿,她可以走。”
冤有头,债有主,她只找陈玲珑。
夏婉儿固然也牵涉进去,但是,她想留夏婉儿一命,倒不是心软,而是夏婉儿所做的一切,都是陈玲珑在背后安排的。
夏婉儿错在不自量力又想飞上枝头,以后的人生会教会她,知足才是幸福。
当然,她不会知足,也就注定了她以后人生的悲惨。
夏婉儿听了袁翠语的话冷冷一笑,“我不需要你放,我想走便走。”
说完,拿起那些金银珠宝便想走。
刀老大一把上前夺回来,“这些都要归还朝廷,不许拿走。”
夏婉儿生气地道:“那好歹把银票给我,没银子我以后住哪里?怎么吃饭?怎么给下人工钱?”
“你还想有下人?做梦去吧!”刀老大哼道。
袁翠语看着刀老大,“给她一百两!”
“一百两够什么?买个房子都不够的。”如今京中好点的院子都得上千两银,一百两够什么?
袁翠语看着夏婉儿,“这一百两是夏霖以前存在我这里的银子,你是夏霖的姐姐,所以我把这一百两给你,一百两,是普通人家将近三年的开销,你若省点花,足够支撑到你出嫁。”
府中的下人一个月的工钱才五钱银子到一两银子,一百两确实已经算是巨款了。
桂圆在一边轻声道:“县主,您没必要给她这么多银子的。”
袁翠语微微一笑,不,有必要的。
一则,这一百两确实是以前霖霖给她的,每一次来看她,总给她银子,说是给她买吃点。
二则,夏婉儿确实暂时需要过点好日子,等这一百两花光之后,她才会逐渐体会到人情冷暖。
就这样一文钱没有,她会迅速饿死,于子安的名声不好,但是,若是她自己败光的,谁都不能说子安一句话了。
陈玲珑见夏婉儿顺利离开,便怀着期望看着袁翠语,“县主,您就留我在府中做个奴婢吧,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
她认为袁翠语心软,可欺,既然愿意放走婉儿,自然不会过多地为难她。
但是,显然她错了。
袁翠语俯下,嘴角噙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玲珑夫人,该是我找个人好好伺候你才对。”
她抬起头,面容已然笼上一层寒霜,“小刀,先把她关押在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