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陈酿,城外老陈铺的。”
“拿走吧。”慕容桀心烦意乱地道。
萧枭意外极了,“有美酒不喝,你转性了吗?”
“没心思,也不想喝。”慕容桀道。
“因为太皇太后逼你成亲?”萧枭坐下来,取桌子上的杯子倒酒出来,酒香四溢,弥漫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不完全是。”慕容桀淡淡地说,眸子沉暗。
“因为夏子安?”萧枭喝了一口,笑了笑,“情为何物?竟叫我们一向意气风发的摄政王这般沉郁寡欢了。”
慕容桀没说话,只是扫了他一眼。
萧枭又喝了一口,笑得没心没肺,“思念蚀骨,习惯就好,喝一杯吧,现实里不能相见,醉了再梦里自然见到。”
“别有所指,萧枭,你还在想念小姑姑吗?”慕容桀蹙起眉头。
萧枭没说话,只顾着喝酒。
慕容桀说起这个话题,不由得问道:“本王实在是不明白,当初父皇让小姑姑和亲,你不怕死地跪在御书房外,求父皇让小姑姑下嫁给你,到后来皇兄登基,皇兄不让小姑姑和亲,你却选择娶了另外一个女人,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枭漫不经心地道:“或许是因为不爱了吧?”
“不爱?”慕容桀瞧着他,“你这模样倒不是说不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所有人看的那样,我和清秋在一起了,我喜欢她,要对她负责任,就是这样简单。”萧枭冷淡地笑着说。
“放屁,你压根不喜欢你现在的夫人,她以前也只是小姑姑跟前的侍女,你怎么就喜欢她了?你骗谁?本王可不是好糊弄的。”
萧枭饮了一口酒,“你以前不问,为什么现在问?”
慕容桀一怔,是的,他以前不问,总觉得这是别人的事情。
但是自从子安问过之后,他便感兴趣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的他也喜欢了?
疼痛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击中心窝,他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
他和萧枭都喝了个酩酊大醉。
酒入愁肠,这种滋味更不好受,慕容桀醉中踢了萧枭一脚,萧枭趴在桌子上,抬起头,眼底已经猩红一片。
“我找她去!”萧枭强行站起来,走了。
萧枭在公主府外站了许久,最终没有进去,被夜风吹了一阵子,脑子清醒了许多,苦笑一声,踉跄而去。
慕容桀趴在桌子上,有人悄然进来。
他一手拿起桌子上的剑,飞快出鞘,剑身横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无人可进入他的房中,除了倪荣,倪荣已经被他派出去了。
即便是沉醉中,即便是在这府中,他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这是他的悲哀。
来人是阿蛇,她伸手挑开他的剑,淡淡地道:“这么久没见,就是这样对你阿蛇婆婆的?”
慕容桀把剑插回去,不高兴地道:“想来说服本王?不可能的。”
阿蛇坐下来,空气中的酒味十分浓烈,“借酒消愁?让那老不死知道,有你好受的。”
“她现在叫本王好受了吗?”慕容桀重重地放下剑,“她要本王娶的人是谁?”
“你想娶谁?”阿蛇问道。
慕容桀道:“不想娶谁,本王不想成亲。”
阿蛇摇摇头,“你有想娶的人,但是娶不到,老不死让我来告诉你,你如果乖乖地娶亲,她会找夏子安回来。”
慕容桀猛地抬头,“子安没死?”
“那这个交易愉快吗?”阿蛇盯着他问道。
慕容桀点头,“愉快,只要她信守承诺。”
“她什么时候不信守承诺了?”阿蛇问道,反正这话说出来,该脸红的人不是她。
慕容桀冷笑一声,“咱不如把这个问话换个方式来问,她什么时候信守过承诺了?”
阿蛇面无表情地道:“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再说就没意思了,但是阿蛇婆婆可以给你保证,只要你愿意成亲,夏子安一定会活着回来。”
慕容桀道:“但是,如果本王成亲之后,夏子安没有回来,成亲之后第二天,本王休妻。”
“一言为定!”阿蛇说完,顺手拿起没喝完的酒,转身道:“老陈铺的佳酿?我带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墙角下放着几坛子酒,又回头抱了一瓶,“你喝不了那么多。”
慕容桀恨得牙痒痒,“强盗!”
“谬赞了!”阿蛇扬长而去。
慕容桀坐下来,头晕的感觉消除了一些,但是,依旧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