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怀着他的孩子,那时候,她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抚摸着腹部,等着他回来,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
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她认为最幸福的时候,会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她读过很多书,但是所有的书都没有教她如何应付这种情况,她猝不及防地被捅了一刀,七零八落。
她可以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应该在这一天之前,死去。
那样她还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空洞的眸子,没有一滴湿润,她已经不习惯用眼泪去表达悲伤。
她的声音也十分的空洞苍白,“你走吧,我与你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是的,”夏丞相的讽刺刻薄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响起,“我与你本来就没什么好说了,你一早就死了。”
袁氏看不见,但是还是忍不住地闭上了眼睛。
“那你便走吧,或者再看我不顺眼,便与我和离,各生欢喜不是挺好的吗?”
“和离?再让你嫁给安亲王吗?休想,你这辈子都休想嫁给安亲王,”他忽地俯下来,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得她扬起头,一字一句狠冷地道:“但凡我活着一天,你都只能是我夏槐钧的夫人,一个被冷落不受宠爱的夫人,守着你一辈子的寂寞空冷,做你王妃梦去吧!”
说完,冷冷地放开她,却依旧没有离开,用那怨毒的眸子盯着她那张曾风靡万千才俊的脸。
“承蒙不弃,我留着这条残命,等你来取。”袁氏轻声说。
“你说一声你后悔,我便留你性命。”夏丞相冰冷地道。
袁氏道:“我后悔。”
她后悔,后悔很多很多,但是唯独没有后悔与他决裂。
他带了陈玲珑回来,那天府中很热闹,张灯结彩,她守在寂静的屋中,分明听到外面传来的热闹欢笑之声。
她趴在桌子上,看着钟漏,一点一滴,熬得过时光,熬不过心痛。
第二天,他满脸春风地来,说他的新夫人如何得体,如何谦卑,如何贤惠。
她一个字都没有说,把他赶了出去。
他以为她只是吃醋发脾气,他也发脾气,说没有想到,她的心胸这么的狭隘。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扫除
人一生,会做很多次的选择,每一次。她都是谨慎,唯独在婚姻大事上。她太过“果断”了。
其实,她很早就知道夏槐钧,他十八岁为官。一直战战兢兢,一心为民,到二十二还没成亲。所有人都说他有上进心,聪明。擅长人际关系。
她与他交谈的时候,他展现出了他有抱负的一面,他的稳健。内敛,聪敏是那些才俊公子所缺乏的。
一失足,便成千古恨。
但是,在子安被打死之前。她对夏槐钧乃至陈玲珑都没有过多的怨恨。
正如他今天所说的那样。所有男人都三妻四妾,她凭什么要求夏槐钧对她专一?她不是所有人眼中的贤妻,因为她嫉妒小气。没有容人之量。连一个妾侍都无法容忍。
这是她的原罪。
若不是子安惨死,她或许到死,都只会憎恨自己。
夏丞相最终是转身离去,他恨这个女人,恨之入骨,但是,他明白这种恨来自何处,是来自她的不妥协,来自她的孤高,来自她的荣光,来自她曾那样爱过他而他错过了。
所有女人都愿意为自己的夫婿付出以及妥协,但是她不愿意,所以她没有资格说爱过他,他也不会承认,当初娶她的时候,除了跟安亲王以及她的裙下之臣炫耀之外,还有那么丁点的爱意。
摄政王府!
子安今日自打进了王府,便忙个不停,喂鱼,种花,除草……
最后她更是得摄政王慕容桀的“高看”,准许她去为他收拾房间。
之前一直都在厢房里为他疗伤,没有去过他的肖云阁。
今日是头一次进入,而且,还不许侍女和陈柳柳帮忙,他一大条道理砸在她的耳边,“本王从不准许任何女子踏进本王的屋中。”
与她一同倒霉的,还有苏青。
倪荣是可以进去的,但是倪荣今天出了任务,没在府中。
进了肖云阁,看到满地的狼藉,苏青吞了吞口水,“每一次我来帮他收拾的时候,若不喝上一杯,人就会变得很疯癫。”
子安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她看着苏青,苏青连忙道:“今天可以不喝。”
这个夏子安,似乎不太喜欢人家喝酒。
子安轻轻地叹气,“来两杯,我那份要加大。”
不喝点酒,她也会变得很疯癫。
她没有见过这么乱的屋子,正确来说,这里除了椅子桌子和床的摆放是整齐的之外,所有的东西都是横七竖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