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尖叫声划破整个摄政王府。
丝竹姑姑扶着贵太妃出来,槐树下挂着一具尸体,尸体脸色白得一点血液都没有了,舌头被割去,就随意地丢弃在地上。
他脖子处有两个伤口,正靠近血管位置,一身绸缎衣裳全都是血,他是被人放掉全身的血液失血而死。
他就是那位道长陶德,他死前应该遭受了很大的惊吓,死不闭眼,眼睛里还能看出死前的惊恐。
太妃脚下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快解下来抬出去,命人好生安葬了!”丝竹姑姑连忙吩咐道。
太妃颤巍巍地坐在石阶上,看着槐树底下的那一滩滩已经凝固的血迹,她额头有冷汗冒出,脸上的神色说不出是震怒还是害怕。
“他竟对陶德下手了,是真的要跟哀家作对了?”太妃开始冷笑,不断地冷笑。
“王爷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丝竹姑姑提醒。
“但是哀家是他的母亲,他不该对哀家的人下手。”她陡然抬头盯着丝竹姑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不会再乖乖地听话,哀家以为,他与哀家决裂,却会对哀家做的事情置若罔闻,不会理会不会过问,只加强防备,但是,他直接下手了,他已经不念与哀家的这份母子情了。”
她忽然站起来,大步进去,“哀家不怕,哀家还有老八!”
丝竹姑姑看着她冷硬的背影,轻轻地叹气,怎可能让王爷不反击呢?你先不念母子情分,为什么还要求王爷念?
他只是对陶德下手,而您是对您的亲生儿子下手啊。
子安今日起了个大早,背着药箱便出门了。
来到梁王府,下人进去通报,且请她吃了个早餐。
她随便对付了一下,下人便带着他进去见梁王。
梁王是刚梳洗完毕,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有美貌的姬妾在旁边伺候。
“夏子安参见王爷!”子安上前行礼。
“你来了!”梁王一身的白色便服,十分清爽,束冠后更显得丰神俊逸。
子安微笑,“王爷看起来好很多了。
“一直都是用你开的药方,确实有疗效,夏子安,你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梁王打发了姬妾下去,只留下一名小厮伺候。
那姬妾走之前,一直盯着子安看。
子安为梁王把脉,听心跳,因为没有听诊器,她只能用手触感觉,她也打算日后弄一个听诊器,根据听诊器的原理做一个。
“确实好多了。”子安抬起头,“王爷,你头部以前可有受过伤?”
“以前?”梁王想了一下,“有,许多年前了。”
“伤得要紧吗?”
“头流了很多血,腿也断了,昏迷了两天才醒来。”梁王的神色显得有些僵硬,仿佛对这段历史不愿意回顾。
子安猜想应该是他救太子那一次,那一次的受伤毁灭了他的人生,任谁都不想再想起。
第土重来
子安推断道:“王爷的癫痫应该是因为那一次的脑外伤造成的,如果我没有猜错,其实这些年。断断续续王爷也曾发作过,是吗?”
梁王淡淡地道:“没错。但是都不严重。”
“嗯!”子安点头,“癫痫治疗起来有些麻烦,需要耐心。王爷若信我,未来三个月,我都会来为王爷施针。”
她没有说为他治疗腿伤和其他问题。主要是现在还没太熟,怕引起他的反感。到时候放弃治疗,她没办法跟皇后交代。
在眼下这四面楚歌的时候,她不想与皇后扛上。至少这三个月,有皇后保住她,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对她动手。
“本王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还能说不信你吗?”梁王失笑。
子安看着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大红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
那时候对她而言。梁王是个恶魔。
世事无常。没想到相隔不是很久,她竟会觉得梁王笑得十分磊落坦荡,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梁王见她无端发笑,不禁问道。
“不说,说了王爷会生气的。”子安道。
“不说本王更生气。”
子安让他躺下来,准备施针,“施针之后告诉王爷。”
梁王这才乖乖地躺下,眸色明亮地看着她,“夏子安,本来你是我的王妃,却没想到以后会成为我的皇婶婶。”
“未必!”子安摇头,“世事无常,今日是这样,明日焉知道是什么局面?”
“只要你不悔婚,大概是无人能阻止你与皇叔的。”梁王说。
子安开始选穴落针,想起在京郊院子的日子,不由得心神向往,若一直能过那样平静的日子,多好啊。
“瞧你,说起皇叔,你就跟吃了糖一样,甜蜜吧?”梁王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