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冷地道:“太皇太后在寒山,谁知道是真是假?毕竟,许多人都亲眼看到太皇太后薨逝,太皇太后的丧事也都办过了。”
袁氏微笑道:“皇后娘娘,虽说如此,但是太皇太后在被死亡后岑回过宫中,许多人都见到过,臣妇相信,太皇太后只是假死避世。”
这个太皇太后死了,本来许多人都不相信,因为下葬的时候,棺椁是空的,大臣们当时瞻仰遗容,也只有一套太皇太后的衣衫。
梁太傅面无表情地道:“本以为夫人会说出什么独到的见解来,却没想到提这子虚乌有的事情,看来,夫人已经不是皇上当日嘉许的那聪慧之人,变得妇人之见,愚蠢不堪了。”
袁氏微微福身,“妾身本是妇人,所说的自然就是妇人之见,相爷抬举,让妾身说话,妾身自知没有这个资格,但是,女子出嫁从夫,妾身唯有听从。”
换言之,她站出来说话,只是遵从夏丞相的意思,至于夏丞相原本让她说什么,大家不得而知,但是看夏丞相的脸色,就知道她所说的必定不是他所要求的。
皇太后缓缓地开口,“相信在座的人对太皇太后的去向都十分疑惑不解,之前大丧不见太皇太后尸身便有人猜忌纷纷,到后来竟牵扯出阿蛇姑姑变成了蛇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圈走了,实在可笑。事实正如夫人所言,太皇太后避世寒山,只为过清净的日子,如今朝政陷入困境,哀家也觉得是时候请示她老人家的意思了。”
皇太后这话并未引起震惊,因为,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明白,太皇太后还在,只是一直隐居起来。
皇后漫笑一声,道:“母后,既然太皇太后有心避世,必定是不愿再管政事,若因此事打扰了她老人家,为之不孝,想必皇上也必定赞同不打扰她老人家,这主政人选一事,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在座的都是当朝重臣,不如便由他们举荐合适人选,再行投票,票高者主政,以示公允。”
皇后这话一出,梁太傅便急忙跪下,“臣附议!”
梁太傅这一跪,便是最后相逼了,太子一党,纷纷下跪,“臣等也附议!”
夏丞相也出列道:“皇太后,臣以为,皇后娘娘所言甚是,昔日惠皇帝便以仁孝治国,惠皇帝对太皇太后十分孝顺,在朝堂之上也总说太皇太后为了大周朝劳碌了一辈子,不曾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如今她老人家既然以假死避世,便是不愿意再过问朝政,若再因朝政之事惊动她老人家,实在不宜啊!”
这黑压压的跪着一片人,都是太子党的。
今日入宫的名单,皇后早就筛选过,太子党的人数占了最多,所以,如今下跪请求的都是会投太子一票的。
梁太傅见皇太后还没发话,便跪前一步,磕头悲声道:“恳求皇太后为大周国运着想,若不尽快定下监国人选,这份和协便不能续订,若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臣等就是大周的罪人啊!”
他说的臣等,其实就是暗指皇太后。
皇太后又悲又怒,盯着梁太傅,却发难不得。
两国邦交,至关重要,皇太后深深明白,他这话便等同威胁,因为,若不尽早定下人选,他必定要从中作梗,破坏两国的关系。
他是在逼宫!
太子一直坐在椅子上,听到梁太傅的话,他才缓缓地跪下来,“皇祖母,孙儿虽不贤,却也知道两国和平共处对百姓是多么大的福气,若出现变故,孙儿也无颜面见祖宗,必定以死谢罪!”
安亲王大怒,正欲说话,却见祁王爷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道:“不可!”
安亲王一怔,回头看着祁王爷,眼底尽是疑惑。
祁王爷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包含太多东西了。
安亲王心头微惊,坐了下来,听得祁王爷轻轻的叹息,“他与我北漠皇帝有书信往来。”
安亲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太傅与北漠的皇帝早有勾结,而北漠的皇帝会私下接触大周的臣子,且是当朝的太傅,证明其还有野心在。
难怪,祁王爷会提前来大周。
在太傅与皇后如此大阵容的威逼下,支持投票的中立人选越来越多。
但是,要投票,就要选出与太子相抗衡的人选来,除了太子,其他王爷也无心逐权,其他嫔妃的皇子自是不敢提出的,倒是有人提出了梁王。
提出梁王的,是刚刚到场的慕容壮壮。
她疾步进来,道:“本宫来迟,请诸位恕罪,刚本宫听到大家说要提出投票选主政监国之人,不知道本宫这个镇国公主,有没有权力提出一个人选?若有权力,本宫举荐梁王,他是皇帝的嫡长子,自小聪慧,也得皇上喜欢。”
第一百零七章 摄政王到
慕容壮壮这话,让在场的人竟无言以对。
梁王的名声很差,残暴。冷酷,虐待妾侍。简直是名声败坏,臭不可言。
皇后倒是没想到慕容壮壮会提议梁王,一时便没了声音。
倒是太子冷冷地道:“大长公主此言真是叫人费解。不是本宫不尊兄长,而是在座任何一位皇叔皇子,都比他好。”
慕容壮壮也无法辩驳。她来只是临时一搏,提议梁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只有梁王是皇后的亲子,皇后才不会这么反对。
但是显然。她也错了,毕竟太傅不可能立梁王,因为梁王是摄政王一派的人。
但是慕容壮壮既然提出了人选,便算有竞争。投票便可正式开始。
但是结果也是如所有人所料那样。太子以大比数胜出。
梁太傅坐在席间,小眼睛露出得意的光芒来,嘴角的胡子抖动了一下。扯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太子得权。便是他太傅得权,往后控制住太子,便等同控制了大周。
太子高兴得很,对着皇太后跪拜下去,“孙儿一定会谨记皇祖母与父皇的教诲,以江山社稷,大周百姓为念,勤政爱民,广施仁政。”
皇太后眸色灰暗不清,“太子谨记就好。”
她的声音疲惫无力,她太清楚主政之权落在太子身上的后果,皇帝重病的时候说过,若太傅的势力不瓦解,太子不可登基不可主政,这才有了摄政王监国一事。
太皇太后啊,您没给臣妾一条明路啊!
主政的人选有了,他便可以监国的身份与北漠祁王爷续订和平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