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夫人眼底生出怨毒,恨不得把子安千刀万剐,但是她也知道如今不宜再激怒她,否则她真的拒绝上花轿,婉儿做太子妃美梦就要破碎了。
她哼了一声,“等着吧!”等她真的嫁到了梁王府,等待她的就是猪狗不如的生活了。
说完,冷冷地拂袖而去。
玲珑夫人确实为袁氏雇请了大夫,子安自然也取了一些白药和内伤药服下,大夫药箱里有针包,她给了三两银子,把针包买下来。
大夫看到子安身上的伤,有些诧异她为何还能站起来,这样的伤势,起码要在床上趴上半个月。
看来,这相府大小姐,倒是个意志十分坚毅的人。
大夫走后,袁氏缓缓转醒,看到自己的女儿满脸满身的伤,她不禁悲从中来,“是母亲害了你。”
子安握住她的手,泪意涌上,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掉泪的人,但是看到袁氏眼底深深的疼惜,没享受过母爱的她也忍不住心头颤动。
耳边,不断响起一道声音:我不甘心,我好恨,若有人为我报仇,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
她知道是原主夏子安的怨气不散,在脑子里回荡。
她伏在袁氏的耳边,轻声道:“母亲,不要怕,我们来得及筹谋。”
袁氏一怔,静静地看着她,“筹谋?”
子安唇瓣勾起一抹残毒的冷笑,“没错,筹谋,把害我们母女的人,一个个地送入地狱。”
她在特工组是军医,但是偶尔也要出任务,在现代,她的手也染满了鲜血,所杀之人,都是罪大恶极的人。
袁氏缓缓地坐起来,眸子已经锁住子安。
她心头有些不安,但是这种不安,慢慢地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兴奋,一种即将复仇的兴奋。
为了确保子安会顺利上花轿,当夜,夏丞相来了。
子安服了药,昏昏沉沉,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几乎是立刻便睁开了眼睛。
“你若乖乖听话,父亲自然不会亏待你母亲,但是若你明日耍什么花样,就休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丢下一纸休书,再冷冷地道:“你若上了花轿,这休书便自行销毁,若不上,这休书便要公告天下。”
说完,连看都没看袁氏一眼,转身出去。
袁氏捡起那张休书,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清楚,休书以她淫。荡勾搭下人的罪名,公诸天下,休出门去,生死各不相干。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想起十八年前,那容貌俊美的男子痴情地对她说,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人,永不分离。
他死缠烂打,才得了她的芳心,然而,她嫁给他不过一年,便全部都变了模样。
她要撕了那休书,子安却一手夺过来,放在袖袋中,对袁氏道:“这封休书,是一把利刃,你要握住这把利刃,捅进害你的人心脏里。”
第三章 悔婚
袁氏在嫁给夏丞相之前,是名动天下的才女,饱览群书,虽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也是个七窍玲珑心的女子。
她望着子安的面容,心里却痛得厉害,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杀女之仇,如何能不报?
五月十八,夏丞相的嫡女夏子安嫁给梁王慕容鑫,婚礼空前盛大。
天还没亮,子安便被从床上挖起来,梳妆打扮,凤冠霞帔穿得是美丽端庄。
玲珑夫人与夏婉儿亲自过来盯着,玲珑夫人在送子安出门的时候,低声警告:“你今天最好乖乖上了花轿,否则,有你好受的。”
夏婉儿也上前,冷笑道:“纵然你是嫡长女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嫁个一个残废?听闻梁王残暴不仁,专爱毒打姬妾,你这位王妃,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一年呢?你若死了,也实在可惜啊,以后我便找不到人欺负了。”
说完,得意嚣张地笑了起来。
红盖头遮蔽着子安的眸子,遮住那一抹冷凝的光芒。
按照规矩,子安出门的时候要先拜别老夫人和家中长辈。
宫中派来了女官送子安上花轿,自然也陪着子安完成这一系列的礼仪。
老夫人极尽慈爱地对子安道:“日后嫁到王府去,便不可再像没出嫁前那样胡闹了,身为王妃,一言一行皆要谨慎,端庄,大气,千万不要像你母亲那样,整日只知道争风吃醋,撒泼闹事。”
老夫人不放过任何机会诋毁袁氏,即便在宫中女官的面前,亦是如此。因为,袁氏嫁入相府之前,名声太大,加上入府后不曾生有儿子,老夫人早就想休了她。
子安悄然握拳,“孙女谨遵老夫人教诲。”
她且忍着这一口气,静待一会儿的爆发。
一顶铺着名贵彩绸帷子的大红花轿在相府的门口等着,桥门饰以翠石,彰显新娘身份华贵。
仪仗队肃立两旁,喜笛吹响,长长的鞭炮,点了一串又一串,炸得整条街道都一片飘红。
一身喜服的新郎官梁王慕容鑫威风凛凛地坐在白马上,手持缰绳神情倨傲地看着喜娘背着他的新娘子夏子安出来。
坐在白马之上,姿态凛然,浑然看不出残疾腿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鲜衣怒马的俊美青年。
当今的太子殿下慕容桥也一同来了,为自己的兄长迎亲。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夏子安嫁给了那废物兄长,自己便可迎娶夏婉儿,得丞相的支持,得到这天下,也是指日可待的。
四周聚满了围观的宾客与百姓,热闹哄哄,今日可是当今皇帝的亲子梁王迎娶当朝夏丞相的嫡女之喜,自当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