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门心思钻研,胭脂再是能忍也挨不住尖叫出声。
哭着求他,打他骂他,嗓子都喊得冒烟了,他都不作理会,只越发下死力磨砺她,跟被下了蛊似的。
胭脂只觉他疯了,每每一见他都忍不住发颤。
久而久之,胭脂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硬生生忍了下来,耐着性子伺候着,装得极为温柔小意,一副像是爱极了他的模样。
戏这个玩意儿,说到点子上便是要入戏,戏子若是要唱好戏,这打头一点就要先骗过自己,如此才能骗得了别人……
深秋渐入寒冬,树上的叶儿一片片落下,枯枝败叶,萧瑟渐起。
胭脂适应得极快,学得也极认真,现下已能在床榻间使些下流手段,磨得苏幕每每失了本性,二人越发荒唐起来,根本已经不知羞耻为何物了。
苏幕越发宠爱胭脂,什么新奇有趣的玩意儿,不拘多贵多难得,都给她弄来,直往她眼前抬。
连外头走船的西洋玩意儿竟也让他弄来了几船,简直就是将银子一筐筐往海里倒,且眼睛都不眨一下。
女儿家用的绫罗绸缎,胭脂水粉更不要提,塞了一屋又一屋,苏府好在多得是空屋子,否则以苏幕败家架势,势必要买上几间宅子,专门给胭脂摆物件。
胭脂是彻底在苏府乃至整个扬州都出了名,却不是唱戏厉害,而是榻上功夫厉害,勾得惯会做生意,精于算计,做事只求利益的苏家大公子彻底昏了头。
日渐沉迷女色,为了戏子荒唐到大把撒银子,那花出去的银子只怕能填平了城西街那条河。
胭脂起初见了这些玩意儿觉得稀奇得紧,可终日困在了屋里,又如何开心得起来?
兴高采烈玩了一阵子,便越发闷闷不乐起来,见了苏幕也不像往日那般爱说话了,只是乖乖巧巧地窝在他怀里。
苏幕看她时,她又会凑上来亲近他,这是眼里总有一些失落,那可人疼的委屈模样,便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也会让人想要摘下来哄她一哄。
苏幕将人面朝他抱坐在身上,胭脂脚上的链子哗啦啦作响,他默看了一阵,才慢慢抬眼看着她,不发一言。
这般姿势实在暧昧,胭脂微微有些羞涩起来,手抵在他胸膛上,悄悄抬眼看向他,那眉梢隐显勾人媚色,又软软嫩嫩的模样,根本就是明里暗里地勾引人。
有心与他亲昵,可他又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胭脂便垂下眼,瞧着模样极为失落。
苏幕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神情淡漠,眼里含着审视,连她面上意思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都不放过。
气氛莫名紧张起来,胭脂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就在胭脂被他这样严肃的模样弄得万分忐忑,眼眶快要润湿时。
苏幕忽开口道:“明日我要出一趟远门,至多要大半个月才能回来。”
第127章
胭脂微微错愕, 像是接受不了这事一般, 片刻后, 便垂下眼睛默不作声,瞧着颇有几分失落。
苏幕静静看着, 眼睫微微一眨,忽浅声问道:“怎么不说话?”
胭脂抬眼看向他, 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伸手圈上他的脖子, 靠在他身上喃喃依赖道:“能不能不去?”她微一顿塞, 又开口道:“你让别人去好不好,我不想这么久瞧不见你……”
苏幕任由她靠在身上求着,只默不作声垂眼看着她, 长睫微微垂下,眼里神情莫测, 叫人根本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胭脂见他一直不说话,面上渐显落寞, 只歪在他身上也不讲话了。
苏幕见她一脸幽怨微微缓和了脸色,抱着她温和道:“便是别人去了也没用,只能我去,你乖乖呆在府里, 要不了多久我便回来了。”
胭脂闻言低落了一会儿,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日,苏幕难得没有碰她,胭脂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勾缠上来, 二人抱着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规规矩矩睡了一宿。
天还没亮透,胭脂隐约感觉到苏幕起身,一阵衣物窸窣声响后,又安静了下来,床榻边微微下陷,便没了动静。
胭脂睡意朦胧间只觉一道视线落在面上,半响,床边坐着的人微微一动,床脚的被子被轻轻掀开,脚上骤然失去了被子的遮掩,微有冷意透进来。
胭脂唇间微溢一声梦吟,转了个身继续睡,脚下微微一动,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
片刻后,脚上的链子便被轻轻解开,苏幕拿着链子去了外间,让孙婆子收起来后,便径直出来了门。
胭脂慢慢睁开了眼,眼里睡意全无,一点也没有刚睡醒的模样,片刻后,又慢慢闭上眼似又睡着了一般。
到了午间,孙婆子进得里屋冲着胭脂轻声唤道:“姑娘,时辰不早了,正午饭都摆好了。”
胭脂悠悠转醒,伸手揉了揉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了眼空荡荡的床榻便问道:“爷呢?”
“公子爷天还没亮就出了府去,现下早在路上了。”孙婆子见胭脂毫无所觉,忍不住提醒道:“姑娘瞧瞧脚上少了什么?”
胭脂闻言忙掀开被子,见得脚腕上的链子没了,面上一阵欣喜若狂,忙起身下了榻在屋里转悠了一圈。
午间用了饭又去了院子里,躺在靠椅子上,将苏幕买给她的珍珠链子拆了,一颗颗放在小案几上摆玩。
孙婆子在一旁看得眼疼,这可不就是糟蹋?
这一颗颗珍珠大小相等,饱满丰润,面上瞧不出一点瑕疵,一串最少也得三万两银子起头,怎得一个贵重二字了得。
孙婆子往日可都是轻拿轻放,现下瞧得胭脂这般,自然是不敢看的,本也没打算说什么,却没成想胭脂竟像是玩腻了一般,突然拿起几颗往远处墙上砸去,只听那珍珠砸在墙上发出清脆细微的声响。
孙婆子猛一拍腿,“哎呦。”了一声,忙冲过去捡,嘴上直慌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
胭脂微微侧耳,隐约听得院外有人走动的声响,脚步极轻,一听便是练家子,她慢慢沉下了脸色。
那处孙婆子来回翻找,只找见了一颗,便是一脸担忧,不住念叨着,“姑娘,这下真找不到了,这可是公子爷特地托人从外头带的,你这心里头再不爽利也不能这般糟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