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转移话题。”容思勰走近,好奇地朝萧谨言身后探看,“我奇怪了很久,从背后向你掷花,你是怎么发现的?”
萧谨言随口道:“从小被扔花扔果子,时间长了就练出来了。”
这么得瑟,容思勰抬头,鄙夷地瞪向萧谨言。
萧谨言也不恼,笑着任由容思勰瞪。过了一会,他突然收敛了笑意,说道:“七娘,过几天我要去大理寺报道,恐怕以后没有时间陪你了。”
容思勰毫无压力地点头:“这很好啊,大理寺是个好去处。”
萧谨言被噎住了,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他陪了她这么久,她竟然一点不舍都没有!
过了很久,容思勰才发现萧谨言一直没有说话。容思勰有些懵,又怎么了?苍天可鉴,她可什么都没说,萧谨言这小脾气来的真是莫名其妙毫无预兆。
容思勰虽然不知道萧谨言为什么又生气了,但少不得要说些好话,把这位的脾气哄回来。慢慢的,萧谨言的脸色总算好看起来。容思勰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萧谨言的殷殷告诫:“七娘,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小心,尤其小心赵恪,他这个人很不对劲。你以后再遇到他,什么都不需要说,转身就走即可。”
萧谨言的毛刚被捋顺,容思勰只能应是。等萧谨言终于将赵恪从头到尾数落了一顿后,容思勰才找到机会插话:“萧四兄,你相信有人能预知未来吗?”
萧谨言没料到容思勰的话题突然跳到这里,他好奇地挑起眉:“此话怎讲?”
“没什么,只是看话本上讲,许多人能在梦里梦到未来的事情,觉得很神奇罢了。”
萧谨言可不信容思勰真的只是随口说说,他看着容思勰,冷不丁问道:“赵恪?”
容思勰被萧谨言的敏锐吓了一跳,赶紧撇清自己:“我可什么都没说。”
看到萧谨言若有所思,容思勰也算了却一件心事,经容思青的事情一提醒,容思勰想到赵恪也是重生之人,说不定也知晓今年的考题?容思勰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让同科的萧谨言多防备些,总是没错的。
想到这里,容思勰深切同情起今年的状元来,在两位重生之人的夹击下还能夺魁,可见有真能耐啊!
萧谨言还在思考,容思勰听到林静颐在唤自己,就打算先行离开。她的提醒已经带到,以后的事情,就交给萧谨言了。
容思勰要走,萧谨言本来打算送她过去,但被容思勰拒绝。萧谨言站在原地,目送容思勰离开。没想到她走了两步,突然转身 ,将手里的芙蓉朝萧谨言身上扔来。
萧谨言准确地接住,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你这是何意?”
“我就试试,你是不是每次都能躲开。你看,还是被我扔到了吧!”
萧谨言垂下视线,轻轻笑了。
容思勰带着得逞的笑意,趾高气扬地离开。
容思勰走出很远,萧谨言还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容思勰的背影。
萧谨言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立刻回头,他顿了一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明兄?”
明成晖被萧谨言突然转身吓到了,他拍了拍胸口,才说道:“你吓死我了!我们等了许久都不见你,原来你在这里和小娘子说话。让我看看,能被我们萧兄弟青睐的美人是谁?”
萧谨言虽然笑着,但眼神已经露出不悦来,他状若无疑地遮住容思勰的背影,然后强行把明成晖拉走:“既然诸位已经等久了,那我们这就回去罢。”
“真是的,只许你自己看,就不许我看!”明成晖嘴里嚷嚷,但他力气没有萧谨言大,竟然就这样被拉走了。
拐弯时,明成晖面无表情地回头,准确地看向容思勰离去的方向。
萧家,和宸王府?
这时候,已经传来同科之人的吆喝声,明成晖立刻换上兴奋的笑意:“走走走,回去作诗!吾此生没有其他爱好,唯爱作诗吟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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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杏园回来后,萧谨言果然忙了起来。今年容颢宗调入太府寺,虽然品级不变,但太府寺管税收贸易,这明显是明调暗升,容颢宗进入新环境,自然要忙好一阵子。容颢南听说在启吾卫混的如鱼得水,一声墨衣驰骋在大街小巷,收割芳心无数,他乐得连府都不想回,容颢真也每日忙于习武,忙于拜访各位将军,没有空闲陪容思勰出门。
容思勰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全府最闲的一个人,没有兄长陪她出门,萧谨言也腾不出时间,容思勰只能在王府中宅着,跟在黎阳身后学习管家。
府中其他人都将容思勰的变化看在眼里,说不心疼是假的。几位兄长轮流劝说容思勰去外面走走,正好容思勰接到了阮歆的邀约,便干脆应下,去涅阳公主在终南山的别庄小住几天。
容颢宗几人虽然腾不出时间,但得知容思勰要出门,还是纷纷送来自己的心意。出门前一天,容思勰待在嘉乐院里,陪黎阳和楚漪说话。
黎阳问:“明天出门要带的东西,都打理好了?”
“嗯,已经装箱了。”容思勰懒懒地说道,“阿娘,阿嫂,你们说为何阮表姐突然邀请我们去终南山避暑?她这几天频繁举办宴会,光我有印象的,就已经五六场了。”
“阮府老夫人将三房嫡子过继到涅阳公主膝下,不出意外,就是未来的清阳侯了。涅阳只有阮娘一个女儿,连个亲生兄弟都没有,涅阳可不得多替自己女儿多考量一些。”黎阳道。
“那为何要频频召开宴会?”容思勰还是想不通,涅阳公主该不会看中了她们几人的某个兄弟吧,然后想结个表亲?
黎阳却笑了:“我看,涅阳是想给阮娘造势。先将名声打出来,然后徐徐图之。”
容思勰和楚漪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楚漪试探地问道:“不知,涅阳殿下,看中的是哪一位?”
黎阳笑而不语,但指尖却在木案上敲了四下。
四皇子?容思勰仔细回想这位四堂兄的情况,只能忆起四皇子温文尔雅,性情敦厚,看起来对大位一点兴趣都没有。
容思勰和楚漪都感到心惊,四皇子才十七,而且圣人身体也看不出任何问题,诸位长公主这就要下注了?
看到容思勰脸色不对,黎阳扑哧一声笑了:“你怕什么,涅阳不过试试水罢了,大风大浪还在后面呢。你放心去玩就是了,见了阮娘,只当没听过这席话,照常对待即可。”
容思勰肃着脸点头。
她们几人正在说话,容颢南回来了,看到容思勰,说道:“正好你在,我本来打算去景和园找你,既然碰巧遇到,那我就直接和你说了。七娘你去终南山多带些人,这几天从牢跑出来一个人,虽然他朝北方逃了,但你终究小心些。”
容思勰应下,好奇地问:“是什么人,居然能从启吾卫跑出来?”
“大理寺端下的一窝劫匪,本来以为只是一群小啰喽,结果细察之下发现和朝中高官有牵扯,这才转交给启吾卫。结果我还没接手,就被他们给逃了。”
“大理寺。”容思勰突发奇想,“萧四兄不就在大理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