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刚落到桌上,突然外面珠帘辟里啪啦数声脆响,「好你个十七!喝酒也不叫我。」从外面走进来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
赵斐连忙起身,拱手赔罪,「阿姐恕罪。阿姐快请坐。」
萧元盛一看来人,恨不得拔腿就走。
瑜贞媚眼如丝的望着他,娇声道:「真是巧了,贞劭也在。」
萧元盛硬着头皮行礼,「见过公主。」
「免礼。」
瑜贞外面穿着一件白貂大氅,脱掉之后,内里竟是一身火红长裙,她故意将貂衣搭在萧元盛的外氅上,然后婷婷袅袅的走到他跟前。艳丽繁复的裙裾从他的靴上扫过去,轻盈的一落,状若一朵红莲飘下去。
瑜贞毫不客气的坐在赵斐的位置上,轻扬着下颌,冲着萧元盛嫣然一笑,「坐呀。你也太拘礼了。和十七在一起就这么随意,怎么见了我就拘谨起来,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
「微臣不敢。」
她娇嗔的瞟着他,「什么敢不敢的,想见你一面可难如登天呢。每次去府上,夫人都说你不在家。」
萧元盛低着头,也能感觉到那道直勾勾的目光,勾着他的脸。心里又气又恨,却无奈只能忍着。
「这是什么酒?闻着不香呀。」瑜贞端起酒杯,不屑的撇撇嘴,对赵斐道:「你下去把我车上的好酒拿上来。」
赵斐笑嘻嘻的应了一声,很识相的飞快闪出门外。外头便是他的侍从,非得他堂堂亲王亲自跑去拿酒?
萧元盛此刻彻底明白过来,是瑜贞利用赵斐把他钓了出来。
雅阁里只剩下瑜贞和他,萧元盛思量着自己如何找个借口马上走人,正欲开口,却见瑜贞将艳红的指甲伸入酒杯中,沾了一些酒水,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字,贞劭。
萧元盛气到脑子发懵,没想到嫁人之后的瑜贞,比当年更为放肆,胆敢这么赤裸裸的调戏他!
「有人居然私下里造谣,是你夫人许氏是被我吓死的。我真是冤枉。」瑜贞抬眸望着萧元盛俊朗的眉眼,幽怨道:「我有那么可怕么?能吓死人?」
萧元盛冷冷道:「公主勿信那些谣言。许氏产后病故,与公主无关。」
瑜贞娇嗔道:「你这么想就好,我怕你也误会我。」
眼看赵斐迟迟不来,萧元盛再也忍不下去,起身道:「臣还有事,先走一步。」
瑜贞居然也没拦着他,从桌上端起酒杯,红艳艳的嘴唇朝着他努了努,「喝了这杯酒再走吧。」
萧元盛无奈,只好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
「等等我看十七上来了没有。」瑜贞提着裙子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咦,十七跑哪了?」
说着,她关上窗户,回眸冲着萧元盛一笑,眼波无比妩媚,「十七请的是萧郎,该走的人是我。萧郎请坐。」
萧元盛突然觉得浑身燥热起来,总不至于听见一声萧郎就起了反应吧。
奇怪,这酒是赵斐准备的,方才两人还喝了两杯,赵斐和他都没事,怎么瑜贞给的这一杯酒有问题?
难道是瑜贞的指甲里藏了东西?她方才沾了酒写他的表字。他被她这个撩拨调戏的动作弄的尴尬羞恼,愤懑之下并未留意她端起来的那杯酒,是不是她动过的那一杯。而且他也绝想不到,瑜贞堂堂公主之尊,会做出这等毫无廉耻之事。
「你是不是不舒服?」瑜贞靠了过来,一股浓郁的幽香顿时让他体内的燥热再加重了几分。
他本想立刻离开,却发现腰下异样,袍子根本无法遮挡。外氅挂在衣架上,他不想失礼更不想被瑜贞看到,只得站着不动,想要强行运气将异样压下去。
瑜贞走到他跟前,披帛从她的肩头滑下去,露出雪白的胸脯,上面绣着艳丽的牡丹花。
白花花一片展露面前,越发勾起身体里的邪火,萧元盛目光无处可放,暗暗呸了句不知廉耻。
「我那点比不上许氏,你宁可娶她,也不要我?」她幽幽怨怨的望着他,一双眼睛勾魂摄魄,「许氏病故,我的驸马也死了,萧郎,你看,这就是缘分。兜兜转转我们就该在一起。」
萧元盛哑着声问:「你在酒里放了东西?」
「对啊,你不是躲着我么,我偏偏生米煮成熟饭,让你这辈子都躲不开。」瑜贞扯着萧元盛的腰带,往自己怀里一带。
「公主得罪了。」萧元盛顾不得体面,推开瑜贞,疾步走到衣架前,取了外氅披上。
容丘和赵斐的侍卫守在门口,萧元盛满面赤红的出来,容丘还以为他喝醉了,忙上前扶住他,问道:「使君喝多了?」
萧元盛没心情也没功夫细说,压着体内的燥热疾步朝着门外走去。
容丘不明所以地跟着他到了马车前。萧元盛坐在车里,虽极力克制,却依旧难以掩饰窘态,气喘吁吁,面红如潮。
容丘是习武之人,顿时觉得车里的萧元盛不对劲,碍于萧元盛的身份,他没好意思说出媚药两个字,试探着问:「使君你是不是中了毒?」
萧元盛哑着嗓子道:「去找个医馆。」
「不用了。」从容丘的身后走出来一个人,黑衣轻裘,带着一张傩舞面具。
容丘听声音像是熟人,试探着问:「佛狸?」
萧元盛见惯了他戴面具的样子,知道是他,不禁失笑:「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话音落下,一颗药丸塞到了他的嘴里。
第55章 55[此章节已锁]
元正给假七日,因为楚定坤的案子,沈从澜岁除这日方才带着阿永启程回京。出了城门,他没有继续前行,而是来到高岗的一处凉亭上,朝着出城的官道,翘首张望。
不多时,果然看见一辆马车徐徐前来。沈从澜不知不觉露出笑意,目光跟随着那辆马车,眼见离自己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亭外的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