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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府。
“啪!”瓷碗碎在地上,惊得家仆瑟缩在地,不敢出声。
“狗娘养的墨家人!仗着家大业大不给其他人活路了!”奉毅踹翻了板凳,又从桌上拿起花瓶往下一砸,“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
“哎哟,老爷,消消气儿!”奉夫人围在他身旁,心疼那面目全非的花瓶,“要砸也砸个便宜的嘛!”
“药铺不就是卖药的么!凭什么只能卖他们墨家的药,不能卖我们奉家的药!”奉毅暴跳如雷,复又拿起一个花瓶,见夫人捂住耳朵,只好放下,将板凳从门前捡回来又踹了出去。
“去他娘的墨家人!”
奉曦一路埋头看着《鸿蒙通鉴》,堪堪跨进家门,就听见前方父亲一声暴喝,紧接着从屋里飞出一张板凳,奉曦赶紧闪开:“老东西!要大义灭亲了是吧!”
“小曦回来啦?”奉夫人赶紧迎了上来,拉住奉曦疼爱地打量一番。
奉毅冲出屋里:“死丫头回来得正好!义弟过几天就派人来娶亲,你自己收拾好准备嫁过去!”
“说谁是死丫头呢!”奉曦登时窜上火气,奉夫人急忙拉住她,朝她打眼色,奉曦才缓和了语气,咬死了说:“反正我不嫁!”
“你敢!”奉毅正是火气冲天,四下一瞧,旋即抄起外面一个水桶,扬手就要砸过来。
奉曦迅速护着书,躲在娘亲身后,犟嘴道:“你把你的孩子嫁给你的义弟,辈分理得清嘛!”
奉毅举着水桶,冲她瞪眼:“那又如何!义弟比你大个十来岁,正好能照顾你这死丫头啊!”
“你再叫一声死丫头试试!”奉曦捏住娘亲不放手,一家三口在院里追逐起来。
奉毅逮不住这小鸡崽,干脆冲奉夫人威胁道:“你给我让开!”
“娘!你看爹他!”奉曦在奉夫人耳畔撒起娇来,“我听说他那个义弟是个病秧子,好大岁数了还讨不到媳妇,而且从不正脸见人,怕是奇丑无比,我怎么能嫁给这种人!”
“放你娘的狗屁!”
奉夫人:“你说什么?”
奉毅改口道:“放屁!你以为你是什么仙女!义弟他聪明伶俐还善解人意,你还敢嫌弃?”
“说得那么好,那你自己嫁啊!还不是想用我来讨好你那个义弟,让咱们家可以继续买风血花油来做凝血膏挣钱嘛!老东西!你真的在乎过我吗!”
“我不管!绑也得绑着你嫁过去!”奉毅忿忿地撒开水桶,一骨碌滑到来客脚下。
云霄前脚跨进家门,就见识到了如此混乱的场面,后脚跟上来的云清净和风醒也都不敢吱声。
引路的家仆笑得勉强,佝偻着背,哆哆嗦嗦对奉毅禀道:“老、老爷,有、有客人……”
奉毅没好气地瞪了眼身边的母子,正欲迎上前,奉曦先一步扑了上去:“师父你来啦!”
云霄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只见奉毅的怒火还烧得厉害,板着脸问:“什么人!”
奉曦护道:“这是我拜的师父!”
奉毅:“没问你!死丫头!”
“呃,奉老爷是吧?”云霄挤出笑容,“在下名叫云霄,自中原不归山来,想要向您打听一件事。”
奉曦傻笑道:“师父你名字真好听!”
奉毅越发不悦:“什么事?”
云霄拿出凝血膏:“听闻这药膏里有一味引子是风血花油,所以想问问这花油从何而来?奉老爷可与魔族人打过交道?”
话音未落,奉毅神情遽变,掀起了敌意:“你怎么知道这是风血花油!你究竟是何人!”
“师父,别理这个老东西!”奉曦一吐舌头,又冲云霄谄媚道,“你想知道的话可以问我呀!”
云霄:“……”
奉毅见云霄周身古怪,背个笨拙的书箧不说,手里还捞着一张七弦琴,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居然敢打听药方,该不会是墨家派来的细作吧!”奉毅瞬间明白了什么,更是火上浇油,“你墨家独占南原的药草生意,逼得多少药商丢了饭碗,如今我奉家有凝血膏在手,就想剽窃过去了?没门儿!”
云霄:“???”
“来人!给我轰出去!”
“哎!奉老爷你误会了!”云霄灵机一动,拉过奉曦,“我是您女儿的师父,打听这些也是为了更好的因材施教!”
风、云:“……”
奉毅看着奉曦这张脸就来气,克制着说:“这死丫头顽劣难改,神仙来也教不出息,何况她马上就要嫁人了,仙爷还是趁早换个徒弟吧!”
云清净迫于外人看不见也听不见他,没法挺身而出,早已气得脸色忽青忽白,风醒仔细打量这位凶神恶煞的奉老爷,心里总有说不上来的滋味。
奉曦好不容易盼来一个仙门师父,说什么也不肯放手,顶嘴道:“我死也不嫁!”
奉毅被“死”字狠狠拧了一把,咆哮道:“你再说一遍!”
云霄夹在父女之间甚是为难,奉曦仗着有师父在,越发胆大,再也忍受不了亲爹这般残暴的压榨,她旋即与娘亲对视一眼,奉夫人却一直冲她摇头。
奉毅瞧见母女间的古怪,又喝斥道:“抽什么疯呢!”
奉夫人抚住脖颈不敢吭声,奉曦便大喊道:“你就知道凶人!你根本从来都不关心我!”
“不是你这死丫头天天盼着要嫁人的么!”奉毅怒斥。
“嫁人自然要嫁给我自己喜欢的!”奉曦提了口气,“再说了,你连我是个男孩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替我做主!”
奉毅:“???”
云霄:“???”
风、云:“???”
奉夫人掩面长叹。
就这?
就这?
居然是个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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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我怎么总觉得我这一路很亮呢……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