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霍潇湘一哂,“兄台的功力深不可测,还有什么需得我这么个半生不熟的人来帮忙的?”
风醒嘴角微勾,将手中的锁妖囊递了过去:“想请霍少侠替我将此物还给灵荡峰的云师兄。”
霍潇湘诧异地接了过来,左右打量这破袋子,禁不住侃道:“这不是仙门的锁妖囊?兄台莫不是偷来的?怎么还不能亲自去还了?”
“确实是偷来的。”风醒笑着答了一句。
霍潇湘哭笑不得:“那兄台何不在江府随便找个人,那位云师兄可跟我不太对付。”
“一定得是霍少侠,”风醒忍住笑意,“依那位云师兄的性子,这还袋子的人多半会有性命之虞,所以我只能找一位他打不过的人,如此才能安心。”
霍潇湘怔然,随即放声大笑,将袋子揣进怀里:“好,到时候我便说,这袋子是我半路捡回来的。”
风醒微微颔首,临走前忽然兴致大发,将怀里的新酒拆了盖,与霍潇湘对饮起来,好似达成了什么共识,两人竟是将心中的芥蒂一扫而空,有说有笑。
唯有困在半空的十三,被夜风钳制着不能动弹,羡慕嫉妒地望着底下两人把酒言欢,自个儿风中凌乱。
.
翌日,艳阳高照,江府门前的擂台赛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江信将包袱挂在肩上,却只能远远地瞧上几眼。
墨倾柔深知他对聚英会夺魁首的事还念念不忘,感怀道:“少盟主大可不必和我一起折腾的,留在家里养精蓄锐岂不更好?”
江信收回目光,冲倾柔摆了摆手:“一个人练剑哪有实战成长得快,况且我也挂念北原之事,倘若你们都去了,我在家里是坐不住的。”
涯月夹在两人中间,见他们攀谈起来丝毫没有扭捏作态,反而坦坦荡荡,俨然如亲人一般,也不知道这桩婚事是喜是忧。
陈清风与众师弟踏出江府后便拐向了南侧,云清净还记挂着昨夜的不愉快,一个人站在原处,连声招呼也不肯打。
王清水迎着暖阳伸了个懒腰,身边的陈清风却显得怏怏不乐,手里依然握着两把剑。
王清水向后瞥了一眼,凑回陈清风耳边安慰道:“没事,他走了,你还是咱们的大师兄!”
陈清风倏地心头一梗,扯着嘴角:“说笑了,三、师、弟!”
得,王清水倒贴一张热脸,自讨没趣,众师弟见状纷纷围了过来。
“云师兄这是要跟他们去哪儿啊?怎么连剑都不要了?”
“掌门走之前好像特地对云师兄交代了什么事,那云师兄之后还会回灵荡峰吗?”
“清风师兄,你跟云师兄昨晚是不是吵起来了?我听江府的下人们这么说的……”
师弟们七嘴八舌,吵得陈清风心烦意乱,蓦地,手里的剑被人夺走了——
陈清风惊异地转过头来,只见云清净理直气壮地将佩剑重新挂回腰间:“啰里八嗦什么,你们再不回去,苏云开就要担心得去跳崖了!”
师弟们面面相觑,云清净被他们赤|裸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走吧走吧,天黑之前要出不了天鸿城,可没人替你们喝酒免吃住的钱了!”
“等我办完事……有机会就回灵荡峰看看!”云清净忽然又补了一句。
山高水阔,千险万阻,根本无法比拟登天之难,偏偏他就是个要登天的人,如今《千诀录》化为灰烬,所有线索中断,他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
反正回不去蓬莱,他就只有修炼飞升这一条路可走,那时候总是要回灵荡峰的,虽是一句“有机会”放在此处,云清净却宁可一辈子也不再听到这三个字。
“云师兄,”陈清风突然开口,云清净乍一听如此正经的语气,还不太适应,只能凝神看着他。
陈清风顿了片刻,道:“掌门曾经说过,灵荡峰从来没有‘袖手旁观’这条门规,但也懂得‘量力而行’,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倘若力所不能及,便不能轻易强出头……我知道云师兄武功超凡,可世事无常,师兄你还是多保重吧!”
云清净恰好还剩几个心眼是通透的,陈清风这番话听起来正派却又有些酸溜溜,隐约也能尝出一丝劝谏的意味。
两人毕竟师兄弟一场,云清净不想跟他争什么,敷衍地听了进去:“谢了,不过你以后还是别整天掌门长、掌门短的,活得跟一本《苏云开语录》似的!”
众师弟当即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随后两队人马一南一北地走远,各自踏上前行的道路,再不回转。
云清净时不时地回头望向那帮师兄弟,只觉彼此隔得愈发遥远,他虽是“如愿以偿”地脱离出来,却远远没有想象中那般愉悦、自由。
“云兄!快看!今天天气真好啊!”墨倾柔仰头望见万里晴空,碧蓝如洗,清澈得连北边锁春关的轮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兴奋地叫了起来。
云清净:“……”
倒忘了这茬人。
自己好像也还不是孤身一人啊。
云清净转眼间心潮起伏,不再回头,连追带赶地跟了上去,笑着骂道:“好什么好!热死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
※※※※※※※※※※※※※※※※※※※※
哇,今天迟了,orz,三次元磨光了可怜的存稿,恰好遇上这几章节奏都是比较慢的……为了让更新时间规律一点,下一章就延到后天啦~跪谢!(这文大概正好能为夏日送去凉爽……hhh笑容渐渐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