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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何嘉珩站在宋清妍公司楼下,他们已经半个月没联系了。他依靠在墙上,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他以为就算表白失败了,他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可宋清妍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断干净所有的联系方式。海市已经进入到十二月,冷风瑟瑟,他穿着一件黑色套头卫衣,外面搭了件薄款羽绒度。临近过年,公司百分之80的人都在加班,宋清妍也在其中。晚上九点,宋清妍从座椅上拿起驼色大衣穿上,又抓起暖色系围巾围上,拎着包离开工位。“清妍,你们组的项目怎么样了?”宋清妍正在等电梯,她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侧首望向跟他说话的人。陶知奕,跟她一个办公室,但不是一组的人。上次他们组项目上出了点问题,组长把她调过去协助了几天。他……怎么突然给我搭话了?宋清妍挽起一抹礼貌的笑容,把手机揣进大衣兜里,“快完结了,还差检测。”电梯“叮”一声响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宋清妍按了一楼,回头看着他,“你们组也在加班啊。”“嗯,也快完结了。”陶知奕笑着说:“这么晚回去估计都没公交车了,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吧。”宋清妍:……她看着电梯下降的数字,礼貌拒绝,“不用了,我打车回去。”陶知奕颔首,没再说什么,转头跟她聊起她们组的项目。两个人一起走去出大楼,迎面的冷风吹在他们脸上。陶知奕停住转头看她,“我陪你一起等出租车,万一没车,我还可以送你回家。”宋清妍点了点头,“行吧。”她腹诽道:怎么可能没有出租车。侧面走过来一个身形欣长的男人,陶知奕正侧首跟宋清妍说话,自然看到了从左边走过来的人,他视线在何嘉珩打了个照面,见男人一直看着宋清妍,他顿了顿话语。宋清妍疑惑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先是抬起下巴看了眼他,见他视线凝着正前方,她也跟着望过去。何嘉珩站定在她面前三四米的距离,宋清妍瞳孔震动,她微微张唇,不自觉地跟陶知奕拉开一点距离。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潜意识里竟然是惊慌无措,有种偷情被抓住的感觉。她稳住心神,语气下意识地谴责,“你——怎么在这儿?”何嘉珩缓缓抬起一双漂亮的秋眸,亦如以往看她时的那样。他刚要张口说话,宋清妍及时开口,她扭头对陶知奕说道:“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你——”她话说到一半,刻意留下空白。陶知奕了然,“行,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点。”人走远,宋清妍才将视线停在他身上,何嘉珩一张脸庞被笼罩在淡白的路灯下,苍白而脆弱。一瞬间,她失语。何嘉珩又往前走了两步,两个人的样子在彼此眼中更清晰了,他看着宋清妍清丽多姿的容颜,想起陈之恒告诉过他‘就算她分手了,跟你在一起的可能性也还是很小,万一人又找个男朋友,到时候你不更尴尬。’他看了眼十几米外驱车离开的男人,嗓子像是被浓烟熏了沉沉出声:“他是你男朋友吗?”宋清妍愣愣地看着他,心脏有那么一刻停住跳动。随即,她抬起眼注视他,“是,我男朋友。”
何嘉珩笑了,笑得很浅淡。他在笑什么?宋清妍紧皱眉头,两个人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她耐心告罄,“何嘉珩,你能不能别像个小孩子一样缠着我了,我真的不喜欢你。你今天跑到我公司来堵我这种行为,让我很反感。”“适可而止,别败光了你在我心里的好感。”何嘉珩眸光骤然缩了一下,他没有想要缠着她。只是他不是年长者,不懂成年人的世界中,整理感情干脆利落,在何嘉珩眼里这种方式处理感情的方式就像坐上车一样,一下冲到谷底,跟他妈的断崖式分手似的。四周寂静,只有车来车往的声音,偶尔想起刺耳的喇叭声。夜晚的气温越来越低,冷风凛冽,像一把刀子刮在脸上。宋清妍彻底没了耐心,把双手放进大衣里裹紧了大衣,因为天气的原因,她也随着寒冷的天气沉下脸来,眼色冷厉,“以后别再来了,我们就当没认识过。”他来的时候心里燃起希望,以为只要他软下性子就可以得到她的原谅,他们起码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时常见见面,一起吃个饭。难过就像一盆冰凉的水,熄灭了他心中沸腾着的那些情绪、那些爱意、那些冲动。宋清妍早就搭上了计程车,何嘉珩一直在原地,身上的衣服像结了一层冷霜,手和脚冰凉僵硬。他缓缓抬起头,长长的睫毛遮盖不住他眼底的难过,眼中慢慢浮出一层水雾。--“师傅,前面还是很堵吗?”宋清妍坐在后座,抻着身子看了看窗外。临近过年,大街上堵的水泄不通,她好不容易抢到一张回林淮市的机票,还有两个多小时就登机了,现在被堵在半路。司机也看出来她比较着急,“要不然我下车看看前面什么情况,是不是撞车了,要是真撞车了,您早点下车,别耽误行程。”虽然很急,但宋清妍还是维持着礼貌,“好,谢谢您。”何嘉珩打来电话的时候,宋清妍刚把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拖出来,打算步行走到不堵车的地方再重新打了车。上次在她公司门口见面,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宋清妍对数字很敏感,何嘉珩以前经常打电话给她,她没备注过。站在香林大道上,她拖着一个大行李箱,低头看着熟悉的号码,她神情变得复杂起来。正考虑要不要接电话,傍晚六点钟的时刻,路边昏黄的路灯霎时间一个接一个亮起来。她垂下眼睫,一下就记起了少年坐小区楼下
', ' ')('等她回家,一双秀窄修长的手冻得通红。宋清妍按下接听键,抬起小巧的脸蛋,五指插进乌黑亮丽的发丝中,语气疏离而礼貌,“喂?”电话那端的人缄默,她没再开口更没催促,耐心地等待着。何嘉珩爸妈之前因为财产分割的问题迟迟没离婚,眼见就要拖到过年,黄女士不愿意再见到他,今天主动提出来离婚。两个人都已经坐车离开,只有他在原地,谁也没说要他跟着谁。何嘉珩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眸色一分一分黯了下来。何嘉珩开口说话,声音紧涩,“宋老师,我爸妈今天离婚了。他们俩离婚的很干脆,什么东西都分得一清二楚,唯独我,没有人提及。”他站在热闹非凡的路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还跟宋清妍道了歉。宋清妍早就挂断了电话,但她不是有意的,她还在等待何嘉珩开口,一辆电动车驶过,后座上的人说她站在路边挡住了路,她只得先挂断电话,往人行道上走。何嘉珩早就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他声音颤着掺杂哭腔,在繁华的街道说完一切。宋清妍拖着行李箱跑,完了完了,再磨蹭下去真赶不上飞机了,今年要是再不回家,宋女士肯定会骂死她的。她拖着行李箱跑着,还在想等到飞机场再跟何嘉珩打过去。她在天桥下停下,这边的道路很通畅。宋清妍招手拦出租车,司机大哥帮她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宋清妍颔首道谢,打开车门,眼睛随意往前方扫了扫,人潇洒进去的那一刻,她好像看到天桥更一边的路上,几个男人站在一起,其中一个被前面的人挡着,露出半截身子,姿态身形莫名很像何嘉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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