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衣好奇地摸到屏风后,偷看外面的情形。
“那你来找我又是什么意思?”
谢却山低头为黄延坤泡茶,动作行云流水。
“却山公子有这样一个妹妹在府中,岂不头疼?鹘沙将军多疑,如今又来了一个完颜大人,您怕是也出不得一点差错吧?卑职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管束住谢六姑娘,又能保护她。”
“说来听听。”
“您不妨将谢六姑娘嫁给我——您知道我早年丧妻,家中只有一子,一直未能再娶。一来呢,我出身士族,如今又身居高位,哪怕续弦也不能将就,二来呢,我也不是那种寻花问柳之人,寻常女子很难入眼。”
谢却山微微皱眉,但没有打断。
“我三十有五,年岁也不算太大,又在沥都府里手握重兵。谢家是沥都府里大世家,若你我两家联姻,岂不强强结合?谢六姑娘若成了我的人,我自然会将她劫走谢铸一事牢牢藏在心中,绝不会透露半分。”
南衣眉心蓦地一跳,从利弊上讲,黄知府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谢却山不会把他妹妹卖给这糟老头吧?!
短短几句话,黄延坤便说得口干舌燥,伸手想去拿谢却山泡好的茶。
谢却山却先他一步将茶杯端起,黄延坤以为他是要递给自己,脸上已经掐起了笑,但谢却山毫无停顿地将热茶如数浇在了黄延坤的手上。
黄坤被烫得惊呼一声,几乎弹了起来,又惊又惑地看着谢却山。
“滚。”
谢却山只吐了一个字。
黄延坤气急败坏:“你——你不怕我去鹘沙面前告发谢六吗?!”
“城防图,我只给了你,那日谢铸被劫,偏偏你也在街上,你觉得你的话,在鹘沙那里值几斤重?他不动你,是因为我在保你。”
这番话让黄延坤浑身冰冷地僵在原地,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谢却山阴沉地盯着黄延坤:“谢穗安是我的妹妹,想做我的妹夫,掂掂自己的分量。”
黄延坤走了许久,谢却山都坐着一动未动,南衣从屏风后走出来,拿了一条干毛巾帮他把桌上的水渍擦干,然后在他旁边坐下来,才小心翼翼地问他。
“你为什么没答应啊?”
谢却山看向南衣,眼里却流露出隐约的悲伤。
他平静地叙述了一件事:“谢穗安的未婚夫,是庞遇。”
南衣震惊地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