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绣连忙接话:“是我疏忽了,我以为槐序院里的事情,乔氏会安排好,就没多吩咐一句,让南衣受苦了。”
陆锦绣也是半推半就地将责任推到了乔因芝身上。
乔因芝是个极其温顺的人,此刻却一点都不接话茬,径直跪下,伏在地上答话。
“是妾没有安排。大郎品行高洁,当配得一明珠贵女为妻,而非此欺上瞒下之女,她不配住在槐序院里。”
——那我只配去死吗?
南衣硬生生地将涌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她觉得委屈,乔因芝也觉得委屈,她虽为妾,但一心要为自己的夫君守身后名,不允许任何不洁污了他的生平。
在场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是受害者,连始作俑者谢衡再也没有错。
堂上一时寂静。
连谢穗安也说不上话来,她没想到,平日里没有半点主意,什么都听大哥话的乔氏此刻会这么刚烈。在她心里本不过就是住哪儿,怎么住的事,被乔氏这么一说,却上纲上线成了一桩大事。
谢却山低低地笑了一声,声线五分低沉,五分慵懒:“我可是当着沥都府百姓的面承诺过,要她好好给大哥守孝,若是被别人知道嫂嫂在望雪坞里受到苛待,打的可是我的脸。乔氏,你给我出了好大的难题啊。”
乔因芝跪在地上,低低地抽泣着,一言不发。
陆锦绣怕谢却山会处置乔因芝,连忙打圆场:“家主,后院的小事怎好劳烦您忧心,大郎尸骨未寒,乔氏心里有怨气也情有可原。望雪坞里除了槐序院,还有别的院子,不如——我让女使们把柘月阁收拾出来给少夫人住。”
谢却山淡淡地睨了陆锦绣一眼:“早如此安排,也就没有今日这一出了。”
陆锦绣心里咯噔一下,察觉到危险,怎么火还引到了自己身上?
“我看后院的事,陆小娘你也别掌了,整理出来,都交给南衣吧。她是大哥的孀妇,嫡长房掌管后院,你辅佐她,合情合理,你觉得呢?”
此言一出,房里所有女人都瞪大了眼睛。
陆锦绣更是涨红了脸,谢却山这一番不动声色的话,着实是啪啪打她的脸。
南衣心惊,连忙跪下推辞:“我刚来谢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担不起这么大的事。”
“那就跟陆小娘好好学。嫂嫂,你当守寡是来享福的吗?”
南衣哑口无言。
乔因芝更是愤怒地抬头:“她怎么配做谢家的主母?!”